沈西的黑眼珠盯着张文峻。她已经忘了自己与张文峻之间的“恩怨”,她只知道,他是王铁牛一家唯一的希望。她上前一步:“大人,疑罪惟轻乃本朝律法之宗旨。王铁牛的家门前被人挂了尸体,这分明是陷害!他与王大成一样,都是受害人。若是大人将他投入大牢,这是对皇上的不敬,对律法的亵渎。大人若是对百姓没有半点怜惜仁爱之心,不只辜负了皇上,更会让百姓寒心。”
“沈姑娘给张大人扣的帽子,未免大了些。”风无瑕像,“大人必定知道,疑罪惟轻是指对于罪行不明确的嫌疑人,官府应当从轻处罚。此律条显示了本朝历代先皇以及皇上的爱民之心,但是我们当下所讨论,并非王铁牛的罪行,何来‘疑罪惟轻’之说?此外,律条明文规定,凡涉案人员一律暂扣于衙门,等候问话。如今真相未明,大人怎可随意放归涉案人?”
“疑罪惟轻,无罪自然应该释放。风师兄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沈西咄咄逼人。
“沈姑娘如何知道,王铁牛无罪?”风无瑕寸步不让:“在下要求大人将王铁牛一家扣押于衙门,合情合理合法!”他言辞恳切。
沈西狐疑地打量他:“风师兄,您句句针对王铁牛,口口声声将他扣押于县衙,您到底想为王大成讨回公道,还是一心想把王铁牛送入大牢?
风无瑕表情一窒,继而辩白:“大人,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在下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替王大成夫妇讨回公道。”
“我看未必。”沈西一手负与后腰,犹如慷慨陈词的士子,踱着小方步走到风无瑕面前,“风师兄所言,三句不离‘将王铁牛扣押于衙门’,何时提及捉拿真凶?风师兄不是不知道,此时正值春耕,农耕耽误不得。敢问风师兄,你到底有何目的?”
“沈姑娘所言,真是句句诛心!”风无瑕高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