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原本暗自观察的凤韶天闻言,也不复淡定,起身,拜了拜,“我儿虽生性顽劣,但心地善良,绝非草菅人命之人。”
慕容云天一听,抿唇笑了,他的笑羞涩而含蓄,“凤家大爷,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本世子又没说他与汨罗国勾结!”。
此言一出,顿时封住悠悠众口,谁还能再求情,谁还敢再求情呢!
“是吧,冉公子?”末了,又加上一句,这更像一种挑衅和反击,常宁村的一窝烂摊子,想扔给他自个儿?他非要拉上他!
凤君冉迎视着慕容云天的挑衅,神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他点了一下头,转眸,对少年招了招手,那少年虽仍处于悲痛之中,但对于凤君冉的召唤,丝毫不敢怠慢,少年抹了把眼泪,恭敬的对凤君冉拜了拜,“公子,请讲。”
“我问你,当年你娘亲收养一女婴,你可还记得?”。
“记得少许。”
“可曾是她的模样?”凤君冉说着,抬手指向康安安。
少年顺着凤君冉的手,看去,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像,我娘养到她四岁,然后就不见了,她的脸是鹅蛋脸,肤色也没这位夫人白皙,并且——”,说到这,顿了顿,似想了下,又道,“并且我记得她下颚处有颗美人痣。”
美人痣?
凤轻瑶闻言,颤着手摸上自己的下巴,蓦然开口,“你可知她被送到哪里?”。
少年摇摇头,“不知。”
凤君冉闻言,却是眸色一亮,复问,“那女婴的美人痣可是和这位夫人的类似?”
少年这才仔细瞧着凤轻瑶,随后点点头,“是!长相也颇为相似。”
谁都不曾想到,这少年随意的几句话,将孟长安口中的‘真相’全盘否决,却更加让人信服。
毕竟,康安安下巴处无美人痣,是标准的瓜子脸,并且,与凤轻瑶的长相也无相似之处。
“慕容世子!”凤君冉看着慕容云天,神色平静,平静之下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至此,想必世子也能看出,孟长安被人胁迫,所言是假,皆为了损害凤家清誉,只可惜棋差一步,我的人将孟权争救出,孟长安见到其子无恙,遂准备说出真相,是以,那人才催动蛊毒,杀死孟长安,还望世子以正视听,还凤家公道,凤家人定会感念世子恩德!”。
一番话说的不徐不疾,字字如金,却极其巧妙,掷地有声,饶是慕容云天也无法推辞。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毫不掩饰眸中的喜色,这喜是棋逢对手的喜,也是惊喜的喜,每一次和凤君冉斗,他都能带给他惊喜,不是吗?
“好!有本世子作证,此事上,谁还能编撰出不利凤家的流言来?”慕容云天应的爽快,遂收回目光,看向凤祈泽,“他,我还是要带走!”。
“恭送慕容世子。”凤君冉躬身拜别,并未看凤祈泽,他心知,慕容云天对于自己将常宁村丢给他一事耿耿于怀,想拉他一并下水,好不容易找到泽儿这个破绽,慕容云天当然不会轻易放手,而泽儿,想到凤祈泽,凤君冉蹙了蹙剑眉,泽儿太过偏执,吃点苦头也好。
“恭送慕容世子!”凤家人见状,复行礼。
唯有荣芙香倒在凤韶天怀中,怔怔的看着凤祈泽随慕容云天离去。
……
一场即将刮起的飓风就这么被凤君冉轻易平息,他让所有人见识到了扭转乾坤的本领。
这场始于阴谋的大戏,以凤君冉的初捷而落幕,虽不算完美,起码,康安安的身份被证实与那女婴无关,与凤家无关,这也是他放手一搏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结果,并非人人希望看到,有些人,哪怕毁了凤家清誉,只要能伤到凤君冉,他们也乐观其成。
这结果,注定有人欢喜,有人忧。
……
连歆川将常莞儿带离了常宁村,因着常莞儿仍在一品香茶楼弹唱谋生,他便在茶楼附近为其置办了一座小院。
“莞儿姑娘,这个你拿着。”连歆川将钥匙交与常莞儿手上,神情坦荡。
常莞儿握着那枚铜制金属,因年代的关系,上面已不复光泽,冷冰冰的,无一丝暖意,她复将钥匙还给他,“连公子,我不能要。”
“为何?”连歆川疑惑地蹙眉。
常莞儿敛下眸子,内心万分纠结,原以为经历过生死,她已将一切看淡,然,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重新看到怀抱着自己的男子时,第一个念头就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可她却听他说当她是妹妹。
短短的几个字将她想说的话悉数逼回,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再做进一步行动,只软软答了个好字。
如今,他又这般掏心掏肺的为她付出,还想让她陷入爱不能退不得,两难的境地么?
“连公子,你为何对我这样好?”常莞儿轻声问。
“因为你是个好姑娘。”
“天下之大,好姑娘何其多,难道连公子都要这般对她们吗?”
“……”
一句话将连歆川问住,连歆川看着她,剑眉皱的更紧。
是啊,他为何会对她这般好,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这酒楼,她一身素衣,抱琴清唱,小鹿般的眸子透着误入尘世的惶恐。
她的清纯被一富家子弟看上,叫嚷着要纳她为妾,换做平常女子,恐怕早就暗自窃喜突来的飞黄腾达,毕竟,哪怕沦为小妾,也比在这里抛头露面要好很多,而她却宁死不愿。
那富家子弟不依不饶,她仓惶呼救,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