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康安安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司闵尘,从前,她只知道凤君冉身边有这么一个能力超强的人,具体有多强,她并不知晓,毕竟,能得到凤君冉认可的人绝非池中之物,今日细看,果然,这司闵尘就如他名字般,长得清秀脱俗,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难掩的贵气,或许跟着凤君冉久了,连气质都和凤君冉有几分的相似,只是,不知怎的就甘为小叔左膀右臂,任之差遣。
“但说无妨。”凤君冉亦看了康安安一眼,冲他点了点头。
司闵尘站直身子,启唇,语气无丝毫的拘谨,“公子,是关于三小姐的。”说完又看了康安安一眼,将话停住。
凤君冉听到三小姐几个字,眉头蹙起,这一蹙,康安安看的真切,遂起身福了福,道,“小叔,我忽觉坐的乏困,想出去转转。”说完对司闵尘微微颔首,缓步走了出去。
“夫人真是蕙质兰心,玲珑乖巧。”司闵尘看着康安安的背影,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凤君冉对司闵尘说出这样的话未有任何惊讶,司闵尘自十六岁跟着他,如今算来已十一年之久,两人表面上是主仆关系,实际亦兄亦友,所以无人时,司闵尘说话也相对随意些。
“你倒看的仔细。”凤君冉笑笑,转而回到司闵尘最初所说的话题,“你刚说三姐出了何事?”。
“三小姐无恙,是她的陈年旧事再度被人翻出。”
“哦?”凤君冉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应该是有人故意散布,目的并不明确。”
“那就静观其变,守株待兔。”凤君冉神色淡淡,眉宇间漾起一抹冷嘲,片刻后又道,“你不要插手任何事,必要时刻可推波助澜,但愿不是大哥那蠢货所为。”
“是!”司闵尘垂眸,目光盯着前方由虎皮铺就的地面,纵横交错的虎皮纹映入他眼中,有些渗人。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关凤家三小姐凤轻瑶十多年前秘密生了一女的事,没多久,便传遍襄州和晏州城内外。
传言凤府大小姐凤轻瑶曾于十五年前偷偷产下一女婴,那女婴一出生便被凤老爷子丢弃,至今下落不明,也因此,凤轻瑶和凤斯年心生嫌隙,远走高飞,若非必要从不踏足凤府半步,以上种种,被人传的绘声绘色,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其实,以凤家在襄州及丰国的势力来看,想要压下一些事并不难,甚至封住悠悠众口也是有可能的,但对于此事,凤家显然不怎么上心,才导致如今局面,或者是有人存了其他的心思,听之任之。
故当凤老爷子听闻这事时,已传的满城风雨,一向顾及名誉的他当然难忍这些非议,遂召集凤韶天,凤韶安等几个兄弟到听竹轩商议对策。
“今年是凤家最不太平的一年,先是康儿早逝,六儿遭人暗算,如今又轮到瑶瑶,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作为老大的凤韶天率先出声,他朝凤斯年拜了拜,道,“这件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想要诋毁凤家,待我细查后再给父亲禀告。”
凤老爷子点点头。
“大哥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只是我在明,敌在暗,恐怕一时半刻难以查清事实。”凤韶安随声附和,面露难色。
此言一出,凤老爷子将目光先转向凤韶宸,后转向凤君冉,似期待两人的言论,这时,老四凤韶君却提出异议道,“当年阿姐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此事除了我们几个亲近之人知晓外,还有一个人最为清楚,会不会是司徒峥这个奸人为了报复所为?”。
当年凤轻瑶钟情于司徒峥,两人私定终身,奈何司徒峥并不是凤老爷子心中门胥人选,故棒打鸳鸯,致使司徒峥忍痛抛下凤轻瑶,逃往兰国居住,凤轻瑶则离开凤府,寻得属于自己的那方自由天地。
凤韶宸闻言,冷哼一声,明显的不认同凤韶君所言。
凤韶君见状,心中不服,高声嚷道,“想必五弟有更好的看法,来说说,别憋着,憋着倒容易憋坏自己。”
“老五,你说说吧。”凤老爷子心知这几个儿子面和心不合,遂抬了下手,有制止争执之意。
凤韶宸起身拜了拜,面色稍冷,吐出的话一针见血,“据我所知,司徒峥去兰国后拜在萧相国门下,后娶了相国之女,如今平步青云,身价不凡,断不会愚蠢到自毁前程的地步。”
凤老爷子听完这话,紧了紧扶在椅背上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六儿,你如何看待此事?”。
凤君冉抿唇,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阿姐之事不过是个引子,重点应该在于--”说着将目光逐一扫向在场的其他几人,他眸光澄澈,毫无波澜,看了片刻,忽勾起绝色薄凉的笑容,“阴谋?算计?抑或是那女婴!”
女婴两字甫一落地,凤老爷子似想到什么般,再无法保持淡定之态,他猛地从座位上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皱纹遍布的老脸上难得的出现萧杀之意,半晌儿,头微侧,话是对着凤君冉说的,实则是和他们兄弟几个说的,“我许你们做事有选择的不择手段,但前提是对其他人,若被我发现有人再做出伤兄害亲的事来,绝不会如上次那般轻易饶过!”顿了顿,将目光转向凤韶宸,目光中多了重重的殷切,“老五,这件事交于你处理,来者不善,无论如何,先找到那女婴所在。”说这话时,略显浑浊的目光里有愤怒和懊悔,当初他真该狠一狠心,杀了那女婴,也不至于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