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的身子仍以一种倾斜的姿势滑向纳兰允烨,身后是一道长长的,深深的划痕。
“安安——”,凤祈泽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不顾受伤的身体,扑上前,单手抱住安安的双腿。
纳兰允烨忽觉腕部一沉,拉扯的动作被迫停止,他抿唇,冷冷的瞪着康安安和与安安纠缠在一起的凤祈泽。
“找死!”,纳兰允烨冷嗤,挥出一掌,同时用力一扯,康安安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脱离凤祈泽,直直飞向他的怀抱。
而凤祈泽则似断了线的风筝,栽倒在地,眼睛望着康安安,左手臂伸长,像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抓那个远离自己的女子。
安安,你长大后要嫁给我哥吗?
安安,我喜欢你,我要带你离开凤家!
安安,我会努力变强,变得像小叔一样强,到时候你会不会试着爱我?
“祈泽——”,康安安大喊,声嘶力竭,整个人像是傻了般,双眸圆睁,嘴巴大张,不会动,不会呼吸,喊了这俩字后,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中间隔了大约一分钟,康安安疯了似的挣扎着想要去拉凤祈泽。
奈何双手被纳兰允烨的缎带绑住,身体也被纳兰允烨牢牢锁在怀中。
“祈泽,你起来,你起来!”,康安安急的又蹦又跳,最后被逼的狠了,低头咬住纳兰允烨的手腕,狠狠的咬,恨不得撕下一块肉来。
浓烈的血腥味传入口腔和鼻翼间。
康安安胃中一阵翻滚。
“呕——”,康安安再也忍不住,张嘴吐到纳兰允烨的衣服上。
纳兰允烨这人有洁癖,最见不得衣服脏,所以,更何况还是让人恶心的呕吐物,他低咒一声,下意识的放开康安安,抬手将沾染了脏渍的衣服撕掉。
康安安得了机会,连滚带爬的奔到凤祈泽身边,想将他扳起来。
康安安不明白,凤祈泽明明很瘦,体重也轻,她却怎么也扳不动。
中间失手,还将凤祈泽摔了一下。
“祈泽,有没有摔疼你?你看我好笨,你快起来骂我!”,康安安手是软的,脚是软的,全身上下都是软的,手上也没一点儿力气,她扶着凤祈泽的双肩,神情怔怔的,又哭又笑。
“祈泽,你怎么不骂我?”,她抹了一把泪,冲他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以前最喜欢嘲笑她了,自从凤祈康死后常常和她作对。
“你不骂我,你和我说说话!”,康安安哭着,趴在他的胸前。
他的胸口还有温度,却感觉不到心跳。
“祈泽,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想听你说喜欢我,只要你说了,我就和你在一起!祈泽,祈泽……”,康安安喃喃自语,轻轻呼喊,喊的嗓子都哑了,凤祈泽仍是没任何反应。
“安安,原来你的爱这么廉价!”,纳兰允烨听到康安安说要和凤祈泽在一起,醋意大发,上前,一把将她拽起来,“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你将会是我的!”。
“纳兰允烨,你不会做噩梦吗?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康安安的视线仍胶着在凤祈泽身上,双臂被纳兰允烨反剪着,也不挣扎,神情木木的,从牙齿间碾过这段话。
纳兰允烨觉得如果康安安拥有自由,她一定会将自己剥皮拆骨。
“我不会死,我还要好好活着,我要陪着你!”,纳兰允烨抬手点了康安安的穴道,抱起她朝马车的方向行去。
“纳兰允烨,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安安,你看在我今天让你见纳兰宗良的份上,安静会儿,行吗?看在我照顾你外公这么久的份上,别恨我行吗?”。
说到纳兰宗良,纳兰允烨突然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纳兰宗良竟然不见了,纳兰宗良没有按照康安安所说呆在马车里,他应该是跑了。
大概被吓着了,否则怎么连安安都不管了呢,纳兰宗良最疼爱安安的,有安安在他手中,他一定会再抓到纳兰宗良的。
“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纳兰允烨,你是受虐狂吗?你这么喜欢被我恨吗?”,康安安不停地说话,说狠话,说激怒纳兰允烨的话,只为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也发现外公逃离的事实,逃了就好,逃了她就再没后顾之忧。
纳兰允烨知道她的心思,也没点破,“安安,不管你恨我还是爱我,这辈子你都注定跟着我了,我会再安排你外公和你见面,你甚至给他养老送终都没关系,只要你跟着我,他就是健康的,也是安全的,否则,你知道和我作对的后果!”。
“你敢,你敢动我外公,我一定会和你同归于尽!”,纳兰宗良是她的软肋,任何人用纳兰宗良威胁她,都会使她炸毛,所以,康安安在听到纳兰允烨的话后目露恨意,眼圈泛红。
“那咱们就试试看,安安,你尽可能的激怒我,看我会不会对纳兰宗良做点什么!”。
……
康安安被纳兰允烨关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像一个精美的牢笼,而她就像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不愁吃,不愁喝,除了自由,她想要什么有什么,这种生活应该是很多女人所期待的。
不过,康安安很烦躁,因为她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自由。
纳兰允烨在带她来的第一天,就将她的武功废掉了,现在的她可以说和平常人没两样。
纳兰允烨还安排了一个丫鬟来伺候她,那丫鬟叫翠儿,名字很俗,长相却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