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安抬头望了一下天色,不知何时,有几片阴云布在头顶,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有劳曲公公了!”,康安安看清脚下的台阶,一步接一步,迈的十分坚定。
在走到马车前的时候,曲公公动作极快的撩开马车帘子,恭请康安安上马车,那神态让康安安想起了曲公公在面对九绯颜的时,也是这般阿谀和奉承。
康安安再度对曲公公表达谢意,现在的她不再笨拙的连马车都要别人搀扶,双手一撑,身体一跃,轻巧的爬了上去,她长大了,也更坚强了。
兰陵意坐在马车内,身体挺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康安安稳了心神,抱拳跪拜,“参见皇上!”。
兰陵意仍然看着她,幽幽开口,“安逸,你没怪朕算计你吧?”。
这句话,康安安听到后,首先反应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实在不像是一个君王所该表达出的言论。
他应该责怪她没有主动完成他交待的事,毕竟她曾答应阻止九媚和九度容成亲,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虽然此事由他一手主导,但也算间接地帮她完成了承诺。
“回皇上,臣不敢!”,康安安想了想,只能这么回答,怪还是有些怪,但她不能说,不怪又太虚伪,她不敢说,还是模棱两可最好。
“是不敢怪?还是不敢说?”,兰陵意复问。
康安安不明白兰陵意为何纠结于这个问题,就像打了好人,还标榜自己是惩善扬恶的圣人一样,不敢怪和不敢说有什么不同吗?
在兰陵意心里当然有,否则,他不会问的这么详细,并且执意要康安安给出答案。
“皇上,臣不敢怪!”,康安安终于将真话说了出来,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兰陵意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勾唇笑了,“安逸,你是朕第一个想要坦诚相待的人,朕不希望连你都和那些臣子一样与朕产生隔阂,却不愿告诉朕心里的想法,其实今日之事,朕不愿拉你做证人,但朕又无法说服自己完全信任你,但朕也不想你与朕之间掺杂太多不纯粹,朕的心理很矛盾……”。
康安安大抵明白兰陵意的意思了,这是一个极度缺乏爱与信任的男人,可他又十分渴望这些,所以他将她当成了释放的对象,他既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纯粹,又不得不利用她。
应该是这样吧!
康安安思索了片刻,淡淡的回道,“皇上,你不必纠结,现在我已无任何退路,只能朝前行走!”。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相信以兰陵意的聪明肯定能猜出来话中的意思。
兰陵意听后,果然璀璨一笑,“安逸,朕要的不但是你的义无反顾,还有你的真心实意!”。
“皇上,难道今日之事,还不足以展现出我的忠心吗?”。
忠心和真心,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康安安不明白兰陵意为何总是将话说的别有深意,难道君王都是这种多情的秉性,见到女人,无论喜欢不喜欢的,都要撩拨一下,能撩成自己人更好,撩不成也没有任何损失。
不过,康安安更愿意相信这只是兰陵意的口误,口误而已。
兰陵意隐隐听出康安安语气中的不快,他也不恼,依然笑着摇了摇头,“不够!”。
康安安看着兰陵意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遂忍下烦躁,道,“臣继续努力!”。
……
接下来的事情,均在康安安的意料之中。
九绯颜只说自己不该激怒九媚,激怒的原因则是九媚认为她不想她嫁给九度容,其实,自己压根不是这意思,是九媚误会了她,将她当成绊脚石,冲动之下才拿匕首刺了她。
不少人都知道九度容和九绯颜的旧事,所以,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康安安作为目击证人,关于九媚刺伤九绯颜的事几乎是铁板上钉钉。
九媚被关在天牢里,天牢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而九媚的所作所为按照当朝律法是要判死罪的。
只不过兰国国君一直没有下旨,再加上九媚又是九旖族族长的女儿,所以,事情还没有最终的定论。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皇后九绯颜身体好转,能下床走动,她亲自出宫找兰陵意求情,请求赦免九媚的罪行。
九绯颜言辞诚恳,加上深得皇帝喜爱,至少外界看起来是这样,所以,兰陵意下旨让九媚带发修行一年,日日伴佛,忏悔自己的罪行。
九旖族族长九匡对兰陵意千恩万谢,心里跟明镜似的,愈加想要让九媚争气,与九绯颜一争到底。
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谁也不知道一年后会发生什么,兰陵意准备用一年的时间隔开九度容和九媚,以退为进,逼的九媚重新审视自己对九度容的感情和非嫁不可的意志。
没有谁离不开谁,不是吗?
……
纳兰允烨和夜涧泠动用所能动用的关系足足找了两个多月,丰国被纳兰允烨找遍,汨罗国被夜涧泠找遍,均没找到至阴之体的女子。
也就是说,丰国和汨罗国有符合此条件女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噬心之毒的效应正在逐步显现,就像夜涧泠先前所说,噬心之毒会慢慢消磨人的意志,哪怕痛感没有加剧,但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纳兰允烨目前就是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马上要被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痛楚给逼疯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噬心之毒解除。
“泠,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了!”,当确定短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