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冉很想拉住安安,也很想质问安安,天下有你这样做娘亲的吗?为了自己丢下不足月的孩子就走,想孩子了,过来看上一眼,看完后还走,心不会痛吗?安安,你的心不会痛吗?
可最终,凤君冉也没有问出口,因为谁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必要叫醒她!
凤君冉回眸,凝着安然熟睡的孩子,渐渐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似痛非痛,无奈至极,苦涩至极,失望至极的弧度。
……
走出重华宫,康安安总算遇到一名夜值的宫人,她连忙上前,说明情况。
那宫人倒没怀疑什么,清楚的告诉康安安如何从重华宫走回舞阳殿。
康安安遵循宫人的话,没用多久就走到舞阳殿前。
没想到舞阳殿竟离重华殿这么近!
一叶障目,当真是一叶障目!
此时,舞阳殿内灯火通明,隐隐的可听到九度容训斥宫人的声音。
康安安听着那声音,蹙了蹙眉,不知道这帮宫人又怎么惹到了他。
她实在不想在九度容发脾气的时候进舞阳殿,弄不好就会被当做出气筒。
康安安叹了口气,找个台阶坐下,准备待九度容消了火再进去。
康安安又怎知,九度容发这一通火,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
“没找到?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九度容脸色阴沉的凝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掌事嬷嬷和临时派来伺候兰国国相的宫人,厉声训斥。
他不久前同九绯颜亲热之后,将九绯颜送回伏羲殿,回来也没发现康安安的身影,他心里一阵慌张,想着是不是她撞到了自己和九绯颜在一起,然后跑了出去,他立刻安排宫人去各处寻找,现在,他都已经沐浴完毕了,等来的却是找不到人的消息,让他怎能不发怒。
掌事嬷嬷拭了拭额上的汗,身体抖的像筛糠一样,虽说,她入宫不久,但凭借聪明早早爬上了掌事的职位,可还没见过男人这般发怒,简直要将人撕碎。
“回相爷,奴婢和其余宫人将皇宫各处找了一遍,连守城门的侍卫都问过了,没有发现安侍卫的身影!”,掌事嬷嬷结结巴巴的解释,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生怕被九度容一巴掌拍死。
九度容阴沉着一张俊脸,没再听掌事嬷嬷唠叨,衣袖一甩,冲出舞阳殿的殿门。
谁知,刚冲出殿门,就见那‘罪魁祸首’安安静静的坐在台阶上,下巴搁在膝盖处,双目阖着,像是睡着了。
满腔的怒火在看到这样一张安静的睡颜后,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是再怒,也不忍打扰她的安眠。
九度容轻轻走过去,俯身将康安安抱起。
掌事嬷嬷和几位宫人跪倒一片,她们见九度容这么快回来,一个个缩着膀子,不敢说话。
九度容找到了康安安,也无意为难这些宫人,毕竟她们都属于丰国人,所以,冲掌事嬷嬷使了个眼色,掌事嬷嬷立刻心神领会,带着身后的宫人离开了。
九度容抱着康安安走进内室,准备将她放到床榻上的时候,康安安醒了。
“不要!”,康安安大叫一声,面露惊恐,蜷缩着身子朝床内侧滚去,这表情压根不像受惊,更像是被人欺辱后留下的后遗症。
“安安,是我!”,九度容抬了一下手,柔声哄着,整个人一动也不动,湛蓝色的眸却在康安安身上来回逡巡。
康安安喘了几喘,情绪才逐渐稳定,懵懂的眸子也变得清醒,她开口,嗓音里仍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
说完,从床上下来,“我的房间在哪里?”。
九度容看出了康安安的异常,不打算轻易让她糊弄过去,眸光犀利的问道,“安安,你去哪了?”。
康安安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回答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我在宫里转了转,没想到又迷了路!”。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因为迷路才导致晚归。
说实在的,康安安在很多方面都很聪明,但却是路痴一个。
九度容显然不相信康安安的话,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耳垂,“你的耳钉怎么不见了?”。
其实,九度容还想问康安安她的头发怎么也有点乱,不过,康安安若能解释耳钉的丢失,一切便迎刃而解。
康安安被九度容的动作惊的后退一步,他怎么能这么随便?
“丢了!”,康安安脸色阴沉,想也不想的回道。
她再也不相信九度容了!不管九度容因为什么原因将孩子给凤君冉,她都不会原谅他!所以,她也不会让他知道,琥珀耳钉里面有一枚金叶。
“那你头发为何有些凌乱?”,丢了,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九度容信服,可他一时又找不其他突破口,只能从另一个问题入手。
康安安闻言,殷红的唇缓缓上扬,一颗泪却毫无声息的从眸中滑落,说她伪装也好,利用九度容也罢,现在需要有人搅起这趟浑水,九度容和纳兰允烨起争执,他们才会无暇顾及她,她才更有把握将孩子从宫里带出去!
“怎么了?安安,你告诉我!”,九度容见康安安这模样,心中顿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越是不说,他越是着急。
“我告诉你有用吗?”,康安安笑,几多无奈和心酸,她盯着九度容,眸中含泪,更添几分无助和柔弱。
九度容心疼,沉声保证,“当然有用!”。
“是纳兰允烨!他差点就欺负了我!”,康安安双拳紧握,冲九度容歇斯底里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