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容静静的看着康安安,他的眼睛很蓝,比康安安见过的最蓝的蓝天还蓝,深邃的仿佛能将人吸入,特别的美。
罂粟花美不美?
美!
所以,美的东西并不代表是好的,就像此时九度容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通常他的眼眸颜色越深,代表他越生气。
康安安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她想救人,他不愿救,不愿就不愿,哪里值得生气?
“你不救,我救!”,康安安很多时候都很温顺,拧起来正如九度容所了解的那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没有药方,没有药材,你怎么救?”,九度容嗤笑,他这种笑不带一点儿嘲讽,就像大人看小孩子玩一样,他不说话,不指导,只等孩子撞得头破血流,他再张开双臂将其迎回来。
“我怎么做,你管不着!”,康安安知道自己不能告诉他,告诉他了,他肯定不会让她去做。
康安安在九度容的注视下跑回屋内,看了一圈儿,总算发现一个脏兮兮的碗,这时候明澈也跟了过来。
明澈似听到了九度容的话,知道他娘亲和妹妹得了不好的病,可能会传染人,所以他走向康安安却并没有挨的很近,有时候,四五岁的孩子成熟的让人心疼。
康安安没有发现这个细节,她的注意力都在那碗上面,她看到明澈进屋,冲他招了招手,“那是你们吃饭用的么?”。
明澈随着康安安的手指看过去,然后点了点头,那碗确实是他们讨饭用的,不过,自从娘亲和妹妹病了之后,就再也没用过了。
康安安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碗擦的干干净净,之后将布扔掉。
她知道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一点儿也不介意和明澈他们接触。
她抬起食指,放在口中咬了一下,这一口咬的有点重,刹那间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进碗里,她一边举着手指,一边朝门口看,她怕九度容会突然冲进来,然后摔了她的碗。
差不多接了小半碗的血,康安安看着血不怎么流了才停住。
她端起碗,径直走到明澈娘亲身边,“大嫂,你喝点儿,喂你女儿一点儿!”。
“这……”,妇人似乎第一次见人拿血当药喂的,她有些犹疑,有些恐惧。
“我先前生过你这样的病,后来好了,连带着身上的血也可以治病了!”,康安安面不改色的说着,跟真的一样。
妇人听到这话,心中的疑虑瞬间被打消,她颤巍巍的接过康安安手里的碗,仰头喝了几口。
妇人喝完后,将剩余的喂入昏迷的小女孩嘴里。
康安安又交待妇人好好休息,明日会来看她,以给她定心丸。
妇人原本干涸的眼睛里慢慢浮现出希冀之色。
康安安走出房间。
九度容依然站在外面,他在等康安安失败而归,但从她如释重负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是救了那对母女。
这种认知让九度容立刻奔过去,本想拉起她的手,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可当他刚握住她的手时,她小口吸了一下气。
尽管她吸气的声音很小,九度容也知道,她受伤了,伤在手上。
下一刻,几乎不等康安安反应,九度容便举起她的手查看,食指被咬破,现在已经开始凝固。
如果说刚才康安安忤逆他的意思让他生气,那么现在九度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如果可以,他想立刻杀了那对母女。
他的汐儿,他疼还来不及,她们却可恶的让她受伤。
“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康安安猛地一下抽回手,放在身后不让九度容再看。
九度容强忍心中怒火,淡淡的开口,“走,到马车那儿我给你包扎一下!”。
说完自己先离开,留给康安安一个背影。
康安安回身嘱咐明澈,好好照顾他的娘亲和妹妹。
“姐姐,你明日还来吗?”,明澈朝前追了一步,又停下,小心翼翼的问,小男孩的眼睛很清澈,就像溪水一般不含一丝杂质,那个人也是,哪怕他比她大了那么多岁,经历诸多事,一双眼睛却不沾染世事的污浊。
康安安凝着这样一双眼睛,眸底氲氤出湿气,她笑,看起来十分轻松和开怀,“来!你在家等着姐姐,姐姐明日给你带好吃的!”。
“好!”,明澈终于松了一口气,跟着露出微笑。
康安安从明澈摆摆手,转身走出小巷。
她来到马车前,九度容早已坐在里面等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不好也不坏,神色淡淡的。
“手!”。
康安安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遂跳上马车,将手指伸出。
九度容拉过她的手,剑眉紧蹙。
食指指腹上的血迹已干涸,上面的一小块肉几乎被康安安咬掉,这丫头,对他狠,对自己也不例外。
“嘶——”,九度容给康安安处理伤口,康安安疼的吸气。
“现在知道疼了?”,九度容的语气有点冲,但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怎么会不疼?不疼你试试?”,康安安撇过头,不敢看,小脸皱成一团。
“伤害自己来解救他人,是最愚蠢的办法!”,九度容给康安安包扎完毕,边收拾药箱边轻声斥道。
康安安没说话,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我去买些吃食和路上的干粮,你和齐浩在这里等着,买完东西我们就走!”。
“嗯。”,这次康安安没有持反对意见,尽管她已经允诺明澈明天会去看他,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