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允烨稍稍一怔,很快便恢复自然,他亦勾唇,笑的妖娆邪肆,“烨儿不过是随口一说,宗晟外公若这般想烨儿,您就当做没听到,天色不早,宗晟外公若无事,烨儿想先告辞!”。
他此行不虚,毕竟从纳兰宗晟口中套出了藏宝图是真正的存在,如此看来,纳兰宗良对很多人都防备着。
“烨儿,若老夫告诉你藏宝图在哪儿,你是不是就会放了老夫,反之,老夫走不出这纳兰府?”。
纳兰宗晟默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宗晟外公,您这样说,不是坐实了为祖上流传下来的藏宝图而弑兄的罪名吗?”。
纳兰允烨似笑非笑的反问,他一步步引诱纳兰宗晟说出真相,待掌握了足够的信息,便将其罪名坐实,如此巧妙的心思,让纳兰宗晟顿时脸色惨白,大汗淋漓。
“是老夫糊涂了!”,纳兰宗晟慌忙改口。
“今后宗晟外公千万可别犯这种错误了,不小心,会致命,烨儿告辞!”,纳兰允烨俯下身,附在纳兰宗晟耳边低语,像是吐出一连串的魔咒,使得纳兰宗晟的脸愈加惨白。
纳兰允烨很满意纳兰宗晟的反应,扯了下嘴角,转身离开。
他早就看出了纳兰宗晟的心思,以及笃定纳兰宗晟手中没有藏宝图,所以,他没必要再对他客气。
……
这几十年来,纳兰家的产业遍布整个丰国,以至于,有关纳兰宗良突然心病而亡的消息,在第二日,很快便传了出去。
陆续有宾客前往纳兰府吊唁。
凤斯年得知纳兰宗良的死讯后,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并不是说他与纳兰宗良的关系有多好,而是纳兰宗良的死,若是真的死于心病还好,但若死于人为,就太可怕了。
先是凤家一波未平,接着又是纳兰家风波骤起,让他不由得怀疑,是轩辕丰皓出手行动了。
凤斯年当即便带着凤君冉前往纳兰府吊唁,其实,更多的是想查看一下真相。
……
凤韶天已拟好和离文书,大意是荣芙香犯癫症拿刀杀夫,差点致夫丧命,凤韶天一方万般无奈之下,与其和离,念多年夫妻情分,若有一日,荣芙香癫症痊愈,凤韶天一方将重新接纳。
和离书不同于休书,休书一般是女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被休,和离书则是夫妻双方比较体面的分开。
和离书写的言辞恳切,加上凤韶天确实差点被荣芙香杀死,所以,当这封和离书被连夜送到荣府后,荣府除了气愤之外,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毕竟,凤家没有起草休书已经是给了荣家莫大的面子了。
“爹,你当真要与娘和离?”,凤祈泽看着停在府中的马车,及前往送荣芙香回荣家的丫鬟和马夫,愤怒的问凤韶天。
凤韶天身体不适,心情也不好,可他知道,荣芙香跟着自己只会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放了她,各自安好。
“我已经决定了,泽儿你不要再说了!”,凤韶天大手一挥,一脸的坚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那我和娘一起走!”,凤祈泽冷冷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泽儿!你不能这般任性!你是凤家的人,去荣家做什么?”,凤韶天听到凤祈泽的话,又急又气,不禁上前拦住。
他的怒斥扯动了胸前的伤口,疼的整个人弯下腰身。
“你们都不要我娘,我要她,我要陪她一辈子!”,凤祈泽坐在马车内,一帘之隔,与凤韶天犹如隔了千山万水。
“好,你走,你要是走了,就再不是我凤韶天的儿子……”,凤韶天手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回道。
“泽儿……”,又一道声音传来,是荣芙香,荣芙香缓步从另一个院落中走出,她头发绾成简单的堕马髻,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神志清醒,眉清目明,无丝毫疯癫之意。
“娘!”,凤祈泽听到荣芙香的呼唤,掀开帘子跳了下来,走到荣芙香身边,扶住她,一下子就感觉到荣芙香与平日里有所不同,他欣喜的拉住她的手,眸中泛着泪花,“娘,你,醒了?”。
“泽儿,娘醒了,彻底醒了!”,荣芙香抚着儿子的脸,泪眼朦胧,这一段时日好像进入了梦魇中,怎么都醒不来,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理智,她迫切的需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直至她捅了凤韶天一刀,满目的鲜红,冲刷掉她内心的憎恨,憎恨一旦消失,她的理智便慢慢被找回。
她曾经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在凤府的这几十年变成了一个敢拿刀杀人的癫妇,这样的自己让她厌弃。
“泽儿,你不要跟着娘,娘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等你有朝一日出息了,再来接娘,娘会等着你!”,荣芙香拭去眼泪,欣慰的开口,这个儿子她没白疼,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荣家不会给他什么,哪怕平日里,她的爹和大哥对泽儿这个孩子表现的再过疼爱,那也是因为他是凤家的孩子,一旦脱离了凤家,他便成为荣家所厌恶的弃子,弃子是丢在一旁,没有任何价值的人,不会被任何人喜欢,她不要她的儿子成为这样的弃子。
“娘!”凤祈泽不愿的蹙眉。
荣芙香拍了拍凤祈泽的手,表现的很淡定,她抬眸,看向凤韶天,面无表情道,“凤韶天,和离书呢?我自己拿着!”。
凤韶天看荣芙香彻底病愈,正呆呆的望着她,听到她的话也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丫鬟走上前,掏出和离书,双手奉上,“大夫人,和离书是奴婢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