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才好?”,有人发出叹息。
方驷死的真是时候,他一死,死无对证,若纳兰府反咬一口,说他们将方驷逼死的,别说要钱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坐牢。
“烦请烨公子查验一下,方舵主是如何遭遇不测的!”,康安安看着坐在木椅上,双目圆睁的方驷,心像被一只大手攫住,呼吸不畅,敢在纳兰府中杀人,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真是太猖狂。
纳兰允烨微微颔首,走上前,对方驷仔细检查了一遍,从外表看,没有任何外伤。
见鬼了,他记得自己和方驷是最后两个人呆在聚贤居的,他对方驷实施了摄魂术,一来急于摆脱他的纠缠,二来怕方驷逃窜,没想到竟被人杀了。
“你来!”,纳兰允烨冲康安安招招手,康安安走近。
“身体无明显外伤,从表情上来看,方驷死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痛苦,说明对手出手极快,给他的是致命一击,所以他的致命处应该在头部,我们一块来检查下!”,纳兰允烨对康安安及众人道。
康安安强忍心中不适,同纳兰允烨一起查看方驷的头颅。
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康安安能闻到男子身上的曼陀罗之气,邪恶,释放在绝望处的死亡气息。
“还有一点,方驷脸上没有痛苦,只有震惊,说明是熟人作案,刚才我们都在外面,谁会让方驷毫无防备,然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杀死他?”。
纳兰允烨戴上牛皮缝制的手套,一边拨弄着方驷的头发,一边对康安安道,他声音极低,几乎看不到嘴唇在动,想来不愿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些。
康安安这才明白,纳兰允烨让她查找方驷的致命伤是假,告诉她这些是真,纳兰允烨猜到是谁了吗?为何单独与她说这些?
康安安呼吸一窒,怔怔看着纳兰允烨移动的手,头脑有些晕眩,她扶额,只见纳兰允烨停下动作,大掌置于方驷的前额处,不多时,一根银丝从他头颅中被吸出。
纳兰允烨捏着银丝,朗声对众人道,“有人可见过这种的凶器?”。
众人摇头。
纳兰允烨径直走到一双腿战栗不止的中年男子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为何要杀方舵主!”。
中年男子来不及反应,便被纳兰允烨双眸的华彩吸引住。
众人皆将视线移至中年男子身上。
“不可能是虎子!”。
“虎子你说话啊!”。
……
这中年男子是李殊的人,李殊同其他伙计均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他们冲虎子怒吼,希望他能否认,不然就坐实了讨债不成杀人的罪名。
虎子却怔怔的看着纳兰允烨,缓缓开口,“我恨他,他欠债不还!”。
“你是如何杀的他?”,纳兰允烨又问。
“秘密!”,虎子诡异一笑,狠狠一咬,口中溢出鲜血,随后栽倒在地。
康安安扫视着这一幕,紧紧握着拳头,转身走出聚贤居。
心中涌起大片的悲哀。
不止因为两条生命转瞬间在她面前陨落,更因为她生活在一个没有正义,颠倒黑白,肆意残害同类的世界中。
“李掌柜,你们的人杀了我们的方舵主,这事该如何解决?”。
…。
身后,聚贤居内,传来纳兰允烨装模作样的质疑声,康安安勾唇,有些想笑。
“纳兰小姐!”,李殊领着一帮人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前,面露痛苦绝望之色,“虎子冲动做出残害方舵主之事,还请纳兰小姐网开一面,看在虎子已死的份上饶了我们众兄弟吧!”。
看来纳兰允烨将难题推给了她。
康安安凝着一张张黝黑愁苦的脸,心针刺的疼痛,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靠双手吃饭,如今没了活计,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明明是纳兰家的过失,为了不赔偿,竟以方驷的生命为代价,将结果逆转,她又该怎么办呢,是否应像纳兰允烨他们一样昧了良知。
康安安掐了一下手心,淡淡的回道,“李管事,生死无常,你不必介怀,方舵主的死与你们无关,虎子也以死抵债,至于你今日的诉求,待我调查后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无论多少银子,我们都照价赔偿!”。
“纳兰小姐说的可是真的?”,李殊瞪大双眸,眼圈渐渐泛起红意,最后实在忍不住竟呜呜哭了起来,他一哭,底下的兄弟也跟着抹眼泪,更有甚者,对康安安跪地叩首,“纳兰小姐真是活菩萨!”。
……
李殊等人离开后,纳兰宗晟压不住心中火气,“安安,你这么对李殊允诺,可经过我们同意?”。
“是呀,本来我们占了上风,那李殊也不提诉求的事了,安安妹妹你怎么这么冲动?”,纳兰蔷煽风点火。
“小姐,你可知若我们要赔,得赔偿多少银钱?整整一年的收入!之前方驷向老爷子提及过这件事,他拖着不办其实也是老爷子的意思,你这么做,待老爷子醒来该会多痛心哪!”,林庆阳也唉声叹气。
“好了,既然安安在外公昏迷期间全权负责所有事务,那她就有权利这么决定!”,纳兰允烨破天荒的发声声援,眼底却充满了戏谑,这个女人真让他意外又惊喜,傻得可爱。
“做生意要讲究诚信,我相信外公会理解我的做法!”,康安安嘴角含笑,神情淡定,毫无畏惧的迎视着纳兰宗晟等人的质疑。
“我今日招大家来是为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