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安脚步加快,跌跌撞撞的前行,好似身后有人跟随,眼看着离破庙相隔不近的一段距离,她自认为安全了,遂放缓速度,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片刻后,抬腿欲行,竟一头栽进一人的怀里。
她的鼻子撞上那人的胸口,又酸又痛,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康安安捂住鼻子,抬眸,一眼便看到夜涧泠立于自己身前。
男子双臂环胸,斜睨着她,嘴角挂着讥诮的笑,额间朱砂散发出幽红的光,诡异妖冶,让康安安骇的一动也不敢动。
“你要去哪里?”,男子幽幽开口,嗓音萎靡却波澜不惊。
康安安放下手,吸了吸发酸的鼻头,瓮声回道,“我去方便一下,附近遮掩物太少,走的远了一些!”。
这个理由应该是最让人信服的理由,放眼望去,破庙一里之内一马平川,没有适合可供女子方便的地方。
“是吗?”,夜涧泠明知她的心思,也不拆穿,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说着缓缓走近女子,褐色的眸在那精致的小脸上逡巡,“你可知通常对我撒谎的人,都得到了什么惩罚?”。
“什么……”,康安安蹙眉,不经意的朝后退了一步,笑的勉强,“反正是生不如死就对了!”。
“我拔了他们的舌头!”,夜涧泠大掌一挥,做了个揪扯的手势,眸中闪动着嗜血的兴奋。
康安安闻言,慌忙捂住嘴,面露惧色。
“女人,我说过不要试图逃跑,我的耐心已用完!”,夜涧泠神色骤然一凛,抬手抓住康安安,揽着她的双肩,侧首低语,“你说我该不该也拔了你的舌头?”。
康安安挣扎着,口气强硬,“如果你非要说我撒谎,我也无话可说!”,说到这儿,突然脸色苍白,额上渐渐生出一层细汗,手捂着肚子,神情痛苦。
夜涧泠狐疑的看着她。
“我肚子痛!”,康安安痛苦的低吟,渐渐的,站立不稳,屈膝跪倒。
夜涧泠一把将她拉起,抱着她,飞身跃入马车内。
康安安将头伏在男子胸前,口中呼痛,脸上的表情却稍显松散。
小腹疼痛是真的,但并没有她表现的那般严重,没办法,谁让夜涧泠揪住她撒谎不放,万一这变态真拔了她的舌头,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她借着腹中不适,赌夜涧泠昨日输入真气给婴儿,必有所图!
既然有所图,他又怎么会允许孩子出事!
康安安这一点倒是猜对了,夜涧泠确实对康安安腹中胎儿有所图,所以才在她腹痛的时候表现的如此紧张。
康安安双目合着,柳眉拧起,任由夜涧泠将她平放在马车上。
她感觉到男子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腹部。
若有若无的触碰让康安安颇为不适。
她缓缓睁开双眸,虚弱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问题是真问题,虚弱却是假虚弱。
夜涧泠并没有看她,像是专心致志在把脉。
男子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褐色的眼眸眯起,薄唇开合道,“至阴之体,果然难逃双生杀的魔咒!”。
语毕,双手一收,眉宇间浮上淡淡的怒意。
这怒意并非针对康安安,好似不合心意的发怒。
康安安对夜涧泠的话似懂非懂,但从他的表情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瞬间脱下伪装,扶着马车栏杆想要坐起,因为孩子月份大,简单的起身也成了无法完成的动作。
夜涧泠看她拼力挣扎的模样,说不上是可怜,还是嫌她笨,抬手拉了她一把。
少女的手白皙柔嫩,犹如上好的羊脂玉,软软滑滑,让人爱不释手。
男子的手呈健康的小麦色,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两手再度交握,竟灼的夜涧泠似抓了火炭,在将康安安拉起后,飞快的将她甩开。
这边夜涧泠刚一甩开,那边康安安又重新抓住他的手臂,她抓的很用力,似乎怕他跑掉,她看着他,双眸睁得大大的,墨色瞳仁笼着一层水汽,我见犹怜,呼吸急促,“你意思是我的孩子仍旧只能保留一个?”。
夜涧泠一言不发,凝着那葱白的玉手,蹙起眉头。
“你说话啊!”,康安安歇斯底里的喊道,眸中雾气凝结,变成泪珠滚落,她怔怔的,失了魂般的松开手,喃喃自语,“一定有办法的!”。
男子转眸,目光定在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上,菲薄的唇轻启,“我本以为你可以创造奇迹,因此解开了阿冉用真气对另一个胎儿的压制,显然,我高估你了!”。
“如今双生子又成了对立的态势,所以——”,夜涧泠说着抬起手掌,准备重拾凤君冉的方法,择一保一。
“不要!”,康安安猛地转过身子,侧对着夜涧泠,蜷缩成一团,将腹部完全拢在臂弯里,“我可以!”,说到这儿,扭头看向夜涧泠,眸色坚定,如云雾初霁的第一抹霞光,召唤出全部的希望,“我可以将他们都安全的生下来!至阴之体本就是逆天之体,为何不能创造出另外一种逆天呢!”。
夜涧泠的手一顿,被女子眼里的神采所震撼,他思索片刻,嘴角扯出极浅的弧度,“好,我先教你如何分辨双生子谁强谁弱,再教你用真气均衡双生子的生息!”,言及此,沉吟半晌儿,又道,“至于结果……我也无法预计,但挺期待!”。
康安安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似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