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既有试探,又将话题转移,更多的,想探寻真相。
慕容云天听到这三个字,却是微微一愣,垂眸静思,不见回答。
凤君冉等了一会儿,得不到答案,遂声音转冷,隐含嘲讽,“上次世子喊安安为乔南汐,莫不是已经忘了?”。
“哪个乔,哪个南,哪个汐?本世子有喊过这个名字吗?”,慕容云天眨着湛蓝色的眸,一脸的迷茫,剑眉紧蹙,似在思考,几秒钟后,摇摇头,索性将糊涂一装到底,“还真是想不起来……许是冉公子听错了吧!”。
凤君冉勾唇浅笑,那笑却不达眼底,冷冷的,让人闻之瑟缩,“那就是凤某听错了!今日世子救下内子,这份恩情,凤某会牢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定会涌泉相报。”。
“冉公子这话说错了,本世子救她,只为她,不为你!你无需感谢,本世子亦不领情!报恩也是她来报,而不是你!”,慕容云天凉凉的开口,斜着眼睛,脸上是不屑一顾的表情,那模样好像在说,真是自作多情。
凤君冉对慕容云天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的话不以为意,拂了拂衣襟,起身,径直走出前厅,转角入另一个房间,那里正是康安安休息的地方。
他蛮横,那就休怪他无礼。
慕容云天扫着凤君冉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将目光收回,他翘起二郎腿,一派悠闲之姿,笑容羞涩而无害,并未对凤君冉有任何的阻拦。
此刻,康安安吃了药,正陷入沉睡中。
凤君冉立在床榻前,凝着她,眸光深邃,充满怜爱。
床上的人儿,哪怕在睡梦中,柳眉也微微蹙着,脸颊两侧似隐有泪痕附着,时不时地抽噎一下,睡得很不安稳。
凤君冉拉过她的手,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上,能探到脉搏平稳,如圆珠滑玉,滚滚的流动着,显示着她与孩子已无大碍。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掏出银针,刺入她头上穴位,渐渐的,褶皱的眉得到舒展,口中似隐隐溢出,以后只信自己……
凤君冉为康安安诊了脉,做完针灸,又待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
翌日,康安安早早醒来,她扫视着陌生的环境,突觉身体舒适了许多,看来刘医师的药很管用。
昨夜伺候她的丫鬟走进来,为她穿衣梳洗,然后端来饭食。
那丫鬟本来要伺候她吃饭,被她摆手拒绝。
她试着下床,走到餐桌前坐下,身体并无不适。
早饭很丰盛,六菜一汤,素菜娇翠欲滴,荤菜肥瘦相宜,鲜汤味美,让人看着都觉得垂涎三尺。
康安安看着却是胃口全无,可为了腹中孩子,她还是逼自己每一样菜吃一点儿。
“恢复的不错!状态很好!”,慕容云天不知何时走入,自动落座于康安安面前,睨着她,眸中难掩赞赏。
这才是乔南汐,永挫不败,越战越勇,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九度容。
康安安听着这话,夹菜的手一顿,便放下碗筷。
经过一夜沉淀的眸子稍显红肿,却带着异常坚定的厉色,“世子,我要回凤府!”。
“确定要回?”,慕容云天的声音里没有太大的起伏,似乎早就猜到她的决定一般,“你可知,你若回去将会面临什么?”。
他说着身体前倾,凑近她,湛蓝色的眸紧紧攫住那张娇颜,薄唇轻启,“猜忌、误解、驱逐、甚至你和孩子的性命!”。
他用夸张的语气吐出令人心惊胆战的话语,他想从她脸上看到胆怯和退缩。
可惜他失败了。
她的神情从容而淡定,甚至带着不屑一顾的鄙夷。
她迎视着他的恐吓,小脸散发出别样的神采,她自信而张扬,属于她的黑暗之面正在慢慢展现。
她开口,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残忍,“佛来斩佛,魔来斩魔!”,说到这里,嘴角微微勾起,冷静而沉着,“先前是我太过轻信和依赖他人,今后我只信自己!我回府,势必要揪出害我儿之人!”。
慕容云天被康安安的表情震撼到,他有些心疼,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这样想着,当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可还未触及到她,便见她猝然起身,后退一步,笑容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世子,我需要刘医师开具的诊断证明,盖有您的印鉴!还需借您的马车一用!”。
慕容云天的手微僵,神情不自然的收拢在衣袖中,他侧眸,喊了声岑侍卫。
岑忱立刻上前,将草药及一封盖有慕容云天及太医署刘院正印鉴的诊断证明呈上。
康安安眸色一喜,接过刘院正亲笔书写的诊断证明仔细看了一遍,喜极而泣,“多谢世子!”。
她就知道,那刘医师单靠诊脉便能判断出她所食用的东西,绝非等闲郎中,果然,竟是当今太医署院正。
慕容云天命令岑侍卫亲自驾马车将康安安送回去。
一路上,康安安都在对凤君冉的不闻不问而耿耿于怀,压根不知道凤君冉曾在夜里看过她。
这种耿耿于怀,一直持续到重新踏上凤府的土地。
“夫人,到了!”,岑侍卫将康安安扶下马车。
康安安抬眸凝着凤府大门,恍如隔世,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甚至,当抬脚走入府中,看到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及凤家其他人,站在门前迎接她时,康安安的心里,除了感觉自己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外,衍生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好似她的情绪自昨日的遭遇后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