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云天仅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合上双眸,时不时地咳嗽一声,并无僭越之举。
康安安心道许是魏三娘危言耸听,这慕容云天不是好好的吗?
她努力平复心绪,行至魏三娘消失的地方,拊着墙,仔细摸索,觉得奇怪了便拍上两下,希望能找到机关或漏洞。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冥焚教的遥仙阵,入阵易,出阵难,循环往复,始终如一,除了破阵,别无他法。”
慕容云天咬牙开口,喘息着,似压抑的十分痛苦,额上已是大汗淋漓。
康安安闻言,小脸一白,满心的希望顿时化作泡影,半晌儿,抬眸,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能破阵么?”。
“能破此阵者,除了冥焚教八大护法外,全天下不足五个……咳咳……”慕容云天启唇,声音越来越低。
这低在康安安耳中更像是没底气,她眉头一皱,几乎要哭出来,“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慕容云天偏了头,看着康安安的憨态,嘴角微微上扬,补充道,“本世子就是其中一个,笨蛋!”
“真的?”康安安眸色一亮,抹了把脸,跑到慕容云天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急切道,“你倒是快破呀!”。
若在以往,他喊她笨蛋,她定会反驳回去,如今因着前半句话,她倒不甚在意。
她盯着他,眸光清澈,似初生朝阳,充满希翼。
少女的馨香传入鼻翼间,此刻,她不知道,对于中了合欢散的他来说,这种亲近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他回视着她,眸中极淡的红氤氲在大片的湛蓝中,渐渐成燎原之势。
体内欲念原本靠意志力控制,他自诩自制力极佳,却因少女的靠近喷涌而出。
他倏地合上双目,手掌紧握成拳,紧的,能听到骨节的咔嚓声,手臂肌肉也随之凸起。
康安安察觉到男子陡然的变化,素手一颤,掌心仿佛被烫到,蓦地放开。
“滚!”下一秒,男子大手一挥,将她甩的一个趔趄。
她伏在地上,其实,摔得并不是很疼,她却揉着手肘,看起来很痛,“你疯了么?”,说出这句话,偷偷观察他的反应,果见,他喘息渐平,似意外自己的粗鲁,脸上浮上一丝抱歉。
“只可惜,我中了合欢散,无力破之。”他复靠在石壁上,声如细蚊,唯有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此刻全部力气都在与媚药做抗争,不过数秒,他便又咳又喘,如将死之人,呕出一口血来。
这血沁在他手上,仿佛一朵红莲花,看的康安安心惊肉跳。
饶是再大的恐惧,也因这片殷红而褪去,如今,这里,只余他们两个人,若他再有恙,她便会彻底困死在这儿。
如此想着,她爬过去,以衣袖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同时将指尖搭在他脉搏上。
她懂医术,彼时照顾凤祈康的数年,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治好他的病,源于,他的命和她的幸福息息相关,因此博览众多医书,暗地里配了不少药丸。
当然,这些药丸,凤祈康是不吃的,她常常乔装打扮,分给那些病情各异的乞丐或流浪人,她看着他们重拾健康,心中亦是满足。
而今她的医术虽比不上小叔和胡医师的精湛,到底也是不差的,慕容云天的情况容不得她再做任何谦虚和掩藏。
指腹下的脉搏忽强忽弱,毫无规则,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禁不住一命呜呼了。
她抬起他的手掌,平放于腿上,双手捏住鱼际穴,一下又一下狠力按压,在这有限的条件下,她能做的实在是太少。
她希望这传统的穴位疗法能起到一丁点儿的效果。
不过,从慕容云天猝然睁开的眼眸中,除了疑惑,还有逐渐吞噬理智的疯狂来看,效果并未达到她的预期,甚至相悖。
这种相悖让她再顾不得他的性命之忧,反身朝一旁逃去,红色的绣花鞋也因着仓惶而从脚上脱落,红色的布面,映着红色的眼眸,有种惊悚的味道。
“啊——”她惊叫。
攀爬的身子并未挪动太久,源于她的另一只脚被他的大掌攥住,他的大掌濡湿灼热,攥住她的脚踝,使得那抹娇嫩很快便堙出一圈红痕,红痕处,黏腻难受。
他接着狠狠一拉,她瞬时如冰面上的雪橇滑至他面前,纵然,她并没有见过雪橇,也不知道雪橇在冰面上如何滑动,她所得知的雪橇都是凤祈康生前给她讲述,让她心生向往的东西,可又有什么用呢?
即便雪橇滑冰的感觉再好,也不过是一种体验,正如她现在经历的另一种体验。
他似乎急不可耐,并不给她过多的时间去感受,仅剩的一只绣花鞋也因他的粗鲁而脱落,翻滚着,静止在一旁。
而他的动作却不会停止。
不但不会停止,更要演变成另外一种姿势。
他伏在她身上,头附在她耳边,重重喘息,双手撑着地,以免他的重量压坏了她,这细小的照顾,让她觉得他仍有一丝理智。
她其实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了还能观察入微,保持清醒,也正是这份清醒,让她想起了魏三娘的话。
她说让慕容云天省省力气,免得到时候有心无力。
她还说要将度容公子给她。
既然要给她度容公子,又给慕容云天下了药。
并且,她知道小叔是名冠天下的凤君冉。
……
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切,若联系到一起分析。
魏三娘的目的便昭然若揭。
若慕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