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寒过来仔细给南宫徵羽看过之后,稍安了安心,起身对南宫樂,也是对众人说:“并无大碍,南宫公子只是身体太过虚弱了,昏睡了过去而已。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七窍潵毒已解。当然,身体如若想要恢复过来,还需慢慢调养。”
南宫樂呆傻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那满目地惊叹,依旧只在那,让她是个女子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的面容上。
风翎寒已经许久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过真容了。再加上都那样直盯着她的目光,有些些不自在。
“南宫小姐要是不放心,现在就可以留下,一直守在南宫公子身边了,风……”对于自己的名字,她在对着南宫家的人面前,要说出的时候,还是显得很是迟疑。但她在决定要救南宫徵羽的时候,可没想过他是不是南宫家的人……“风翎寒,也会一直在。楚媚稍后就会给南宫公子熬煮汤药。”风翎寒如此交代,明显是要先回避了。
南宫樂回了回神,重重道:“多谢天医阁主!”
一句谢,绝对表达不了南宫樂、南宫家,对风翎寒的感激之情。只是,现在她也只能暂时用这最简单,却也是最诚恳的言语来表示感谢。
风翎寒低了低目,以示还礼。之后就退去了。
跟殷洛一样,在风翎寒走过他们的身边时,抱拳低首同样以示感谢的殷尚卿,还久久望着那已经没有人影,空荡了的门的方向。
殷洛知道,南宫徵羽现在需要静养,也知道南宫樂肯定会留下来守在他身边。那自己,就不留下打扰他们兄妹了,也下去了。
可殷尚卿却依然还呆傻在原地,甚至都没发现他从来最挂在心上的少主,都已经离去。
虽然他还一直盯着门的方向。
楚媚也下去,是要给南宫徵羽熬煮汤药去了。
这里一时也用不到她,阿俏跟着楚媚想要过,就不用继续麻烦楚媚来做了。
楚媚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跟着天医阁主极力挽救她家公子,一定也很是劳累的了。
这一屋子的人都出去了,只有殷尚卿还在原地发愣。仿佛那魂魄已经跟着天医阁主风翎寒而去了。
楚襄到他身边,唇角挂着一抹邪趣地浅笑,说道:“呦——这殷大护卫,看来也有爱美之心啊——你一直都说我,什么无耻、下流的,怎么,您这眼珠子可都快掉出来了,这又算是个什么呢?”
给他逮到机会,还不故意将死他!
殷尚卿回神,看到楚襄此时似是在故意调侃他的神情,脸色刷地一下就红透了。
他这不是怒气,也是恼羞了呢。加上原本肤色就略深,此时的两颊整个就是一黑红黑红的。
“哎呦喂,哎呦喂,还脸红啦!”楚襄看他脸居然都红了,反应就更大了。并且,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殷尚卿是恼红了脸,他转头看了下,此时没有办法不去关注他们的,少主夫人,脸色瞬间更为涨红地赶忙跑离了那间屋子。
南宫樂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幕的重点是什么?楚襄就带笑对着她,又开始装无辜地耸了耸肩,随后出去。
而她也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南宫徵羽的身上。
——
四周的翠绿之色,映在从山间缓缓流出的溪水里,经轻风微划,更显眼前的一切都是碧光粼粼。
握剑,挺立而站之人的气息已经平稳,只是两颊的恼红,也可以理解为羞红,却还迟迟未退,犹如特意来装点这盎然的山水之间似的。
殷尚卿这一跑,是直接就跑出了天医阁,跑到这天医阁后面的山涧边来了。楚襄找了老半天,才找到。
他看到那身姿,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在后面观察了他许久。他像一个雕像般,一动不动。
他的气息平稳到没有多大起伏,真的不太像是个活物。
因为觉得无趣——就那么默然在一个人的身后,望着一个静默的身体,的确无趣——他蹲下,捡起地上的石子,没有确切目标的往溪涧里假意随意扔着石子玩。
被石子溅起的水花惊神,殷尚卿转头,看到楚襄蹲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草坡上,全身上下都显得十分慵散的模样。
殷尚卿深吐了一口气,想要从一侧离去。
楚襄起身跳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怎么了?真生气了?”他挑着眉问。
他瞥了他一眼,显然懒得跟他说话,又转了头,想另找路走。
他跟在他身后说:“哎呦,这有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自古英雄都还难过美人关呢——”听到此话,殷尚卿突然停步。楚襄则到他面前,毫不客气,也毫无疏远感地拍了下他的胸脯:“都是男人,我理解的。”殷尚卿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他相熟到,都可以互拍胸脯了。而他则继续说:“更何况,这世间能有几人见了我们阁主,淡定的了的!”
楚襄那一脸的邪笑,总让殷尚卿觉得分外的厌烦,他紧握着剑又抬步——他跟他怎么会一样——楚襄继续跟上。
殷尚卿忽然又转过身,这次对着楚襄,把剑抬了抬。楚襄都能清楚的听到那剑离了鞘,又快速合必上的声音。
他是在警告他,他再这样没完没了跟着他,他就对他不客气。
看来他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楚襄停在原地没动了,不是怕他,只是怕跟他那没有止尽、不停不休地打斗。
其实,望着他那挺拔远离的背影,他(她)的眼底,竟渐渐浮现了一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