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还是会感觉到疼,还是实在是气急地很,殷夫人的手越是在包扎,抖得越是厉害。
“尔甄,你让我怎么去忍,我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吗,可是,唯独在这件事上,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啊。”
人生总有几个迈不过去,又放不下的坎儿。而对于她,前半生是苦苦自我纠缠地为那个人,为了她的情;到了这后半生,就是殷震在外面弄的这档子事了。
如果殷震还活着,她还有法子出出气,哪怕是相互折磨,可他偏偏就走得那样彻底。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决绝。
简单的包扎好,甄姨握着那带伤的手,很是心疼:“我都知道,我都理解,所以夫人想要怎么发泄都行,就是不能再出动静了。”
发泄还不能出动静?何谈怎样都行!
殷夫人只觉得讽刺,她冷笑问:“尔甄,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特别失败?!”
“不是的,夫人,不是的,你还有儿子,少庄主就是还有些年轻,但是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比老庄主还要名震八方,受人敬仰的。”
是啊,她还有儿子,她的儿子向来都是令她骄傲无比的。只要他这次能够一举拿下江湖令,成为武林令主,那么,殷家堡在江湖上的地位只会更胜从前,而她也只是从武林令主夫人,变成了武林令主的母亲。
……
艳阳还高挂在头顶上,雷雨却突然而至。
素衫被淋湿,好不容易在水雾尽头算是看到可以暂且躲避的长亭。
这天气变的可真是比人都快,他刚刚还在想着,今晚可以来个“左拥右抱”,然后再一起赏个月亮、星星的,没成想,转眼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老天爷嫉恨他,才来这么一出。真是可惜了,这刚从城里买来的锦衫。他本还想,今日换个形象,儒雅一回,去赴美人之约呢。
正在楚襄边处理着衣衫上的湿漉,边烦闷的时候,一股可察的杀气向他逼来。
剑气都到达耳畔,他才一个转身躲开。
看清来者,正大光明的刺杀,这身影他并不陌生。
接着,没有停顿,继续向他杀来。
他的衣衫也湿了,剑上清晰可见的水滴,给那本就寒气逼人的剑光又多了些许冰冷。
那招式保守,却也不失狠厉。
楚襄朗逸的面孔有些不耐烦,到处湿淋淋的,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手上的剑逼不得已出鞘——他总不能等着挨砍吧。
没有进攻,只是应招。
雨声;剑对剑的碰击声;剑锋的破空声……吵得楚襄都开始要烦躁了。
“锵——铛——哐——”
不相上下的缠斗,最终双剑击在一起,楚襄用了最大的力,压制着殷尚卿不能立即反攻,他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其实殷尚卿也是累了吧。
他也该累了吧。
“上一次你是为阿俏,这一次我能先知道是为了什么,你要这样杀狠吧!”楚襄说。
殷尚卿目光如手中的剑锋一样锋利,但是就是没回话。
他是要郁闷死谁啊!
要打是吧!好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二人相互力推剑柄借力弹开,楚襄紧握了握剑,他今天就让他见识见识“天医二楚”不止能救人,还能伤人。
从雨落,打到雨停,从衣湿,打到衣干。
太阳渐渐落去,天际的赤、黄的烧云就如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火热、炽艳。
没个胜负,也不会疲累。
等下,等下……这不知疲累还是有些不恰当的,至少楚襄还是觉得到累的,而且不止是体力上的累,心更累。
他是打算跟他打到地老天荒吗!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啊!
问他也不说话,就是打起,他要是能打得过他,他也就不说了,可这……他到底拼个什么啊……
问他是不是因为阿俏,一个翻腾,继续……问他是不是为了他家少夫人,一个冲刺,继续……
他是缺个练剑的人,想找个陪练吗!
最终楚襄是真投降了,他挑了个时机,快速错身后退,离开他的缠斗。
“不打了,不打了,这样永远也分不出个胜负。”楚襄把剑一扔,一副无赖的模样说。
其实,胜负不是已分了吗,拼着耐力,殷尚卿赢了啊。
殷尚卿依然杀狠地举剑指着他,现在他可是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所以,也就不着急了。
楚襄看殷尚卿停下了,看来这招还是有效的。手里的银针又隐了下去。
“不过,不管你是要杀我,还是别的,哪怕我就真去死,我也得知道个原因吧。”
殷尚卿眸子依然锋利:“殷慕晴母女的事,不是你故意散播出来的吗。”
所以,他是为殷家堡来找他算账的?
这都什么事啊!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楚襄尽量使自己冷静说。
“敢做不敢认,果然是个下作之人。”
这个货,不说话还罢,一说话,真能气死个人啊!
忍住,忍住,要冷静,要冷静。
谁让他就碰到个没脑子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是抢你媳妇,还是勾搭你老母了。还有,你凭什么就说是我散播的!”
“不是你还有谁,殷慕晴一直在你们天医阁,昨日你到这里,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你还说不是你?!”殷尚卿举剑又近了楚襄一步。
“你这人,真的是没有脑子的吗?”楚襄彻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