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夫人哪儿回去,殷洛就开始一脸愁容。
廊道里,春风阵阵轻袭。
带有百花的香,以及日光的暖。
殷洛一身素衫,静坐在长案前。
案上放着一张七弦琴。
他的手一直放在上面,可是,却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从那手下出来。
南宫樂本是在练剑,而他好揍曲。
可南宫樂练的额角都有汗丝要出来了,那边还是一动不动。
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闷闷不乐。
他刚回来那时,南宫樂就觉他有心事的样子,问他,他却只说没事。
南宫樂又问殷夫人现在如何了,他说殷夫人已经没事了。
越练心越难安,否则,她是不可能练剑连出汗的。
于是停了手中的剑,南宫樂过去他身边。
她蹲在他身侧:“你到底是什么了啊?!”
殷洛望着南宫樂,依然一脸愁然。
南宫樂索性放下手中的剑:“是我不能知道的,你还有自己的秘密的要隐藏吗?”
殷洛把目光落下。
其实这件事,必须得跟南宫樂说的。
“樂儿,我可能…不能跟你回去祭拜你爹爹、跟娘亲了……”殷洛道。
这事啊,南宫樂一下子就明白了。
更知道,只能是殷夫人不让他去。
说来,以前,还作为黎墨轩的他,也曾跟南宫樂、南宫徵羽、南宫商,或者自己的夫妻,拜祭过南宫夫妇。
作为殷洛,上一次,是因为他伤重,并不能去。而这一次,既然南宫樂已经知道他其实是谁,又是她的夫君,不去,就真的太不好了。
南宫樂缓了缓,开口道:“既然殷夫人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呗。”
听到南宫樂如此理解他,殷洛的面色更加郁结。
这一次,可不仅是他们,就连楚襄、木南林,最重要的是还有箫恒,都要一起她的爹爹、娘亲的。
南宫樂有出去告诉他们,她这可能要离开这城几日了,要回家,祭拜父母。
然后木南林一听,就说要一起。
本来,他这个时候时候下山来,就是要特别拜祭南宫夫妇的。而跟南宫樂他们一起过去,也好有个伴。
可以拜祭南宫夫妇,楚襄也要去。
而箫恒,就只会更加主动要去。
既是对南宫夫妇,是对南宫樂父母的敬重,也刚好可以借机去她南宫家看看啊。
这样,他们就说定好,到时候一起去。
如此,他怎么可能不去。
看殷洛又郁结,又着急的样子——多半她也能猜到,倒不是不能去拜祭她的父母他有多不高兴,而是,箫恒都去,他要不去,自己心里那关肯定就过不去——南宫樂只能再慢慢安慰他。
“不是不让你去,是晚些时候去,反正过了忌日的那一天,只要你不是明显表露去南宫家,殷夫人应该就不会怎么样拦你了。”
殷洛不解,南宫樂为何会这样说。
只要过了忌日那天,就不会拦他?
殷夫人当时那般冷冽,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明显,她那样子,并不是特别针对南宫樂的。
“这里面,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殷洛问。
南宫樂咬了下唇,有点不太好说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那些…那些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我们不太好说,也不需要太知道,总之,你就听我的呗。”
关于殷夫人与自己父母的那些人,南宫樂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殷洛说。
当然,确实,殷洛也没有必要知道。
南宫樂这也算,是在帮殷夫人隐瞒她那心中那不愿提及,又抹不掉的痛。
殷洛听从南宫樂的话,留在殷家堡,只南宫樂、阿俏,同箫恒、木南林,还有楚襄,一起结伴回家给祭拜她的爹爹、娘亲。
……
一早,天都还没有亮,南宫樂就已经起床准备了。她还要去客栈找他们嘛。
殷洛也特别早起,陪着她梳洗。
还要给南宫樂准备早饭。
南宫樂说,这么早,楚襄他们肯定也没有吃,等她过去,跟着他们到晨点摊子上吃点就好,反正距离南宫家也不算远,也就小半日的功夫,饿不到她的。
殷洛只能作罢。
南宫樂特别让他好好在殷家堡处理事物,做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少庄主,然后再陪陪他的表妹好好说说话。
前面一句,是他确实需要做的。而这后面一句,明显就不是那么真心的了。
前一晚,当殷洛告诉她,殷夫人还特别吩咐,让他好好陪陪季芩儿,南宫樂就瞬间有些不淡然了。
之后说话,没几句,就提一下季芩儿,没几句,就提一下季芩儿。
一直延续到她这真要离开。
殷洛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心思。
反正他就还挺觉得开心的。
这应该是他唯一可以有的开心了吧。
“小姐,差不多了。”阿俏准备好,过来南宫樂身边道。
南宫樂拿上一早放在正厅桌上的竺音剑,就要快步离去了。
到厅门之时,殷洛叫住她:“樂儿。”
阿俏停住看了一眼殷洛,随后并不想听他们说什么的,先离开了。
南宫樂回身:“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等我,过了今天,我会立马想办法过去的。”
南宫樂点头:“别想太多,别着急。”
说完,便又提步离开。
刚迈出厅门,她又转头:“那个……”
“?”殷洛一脸期待,不知道她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