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尚卿此刻,就只看着南宫樂。
不说话,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
南宫樂不太知道,他现在为何会出现在天医阁,但是,他来天医阁,又并不是什么会令人特别疑惑的事。
当然,她还看出,他现在对她这个少夫人,估计是半点敬重都没有了。
“怎么了,不会是殷少庄主不幸被我一剑刺死,殷大护卫要来为主子报仇的吧?”南宫樂忽而冷不丁地问。
她本来可以无视他,可以转身离去。
可却偏偏开了口。
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鬼使神差。
而且,还故意是这般气焰嚣张的。
听到南宫樂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样,殷尚卿真的是不由紧握了握手中的剑。
只不过,他依然没有开口。
过了一晌,南宫樂又说道:“要报仇就动手,不动手,我可要回去歇着了。”
他既不说话,她陪他站在这儿干嘛。
南宫樂抬步,从殷尚卿的身侧走过。
虽然回她自己现在养伤的房间,不是冲这个方向的。
她去正厅那边看看郅婆婆不行吗!
南宫樂从殷尚卿身边走过,他们二人背身着,殷尚卿终于开了口。
他背身着,没有回头,只开口道:“殷家堡少庄主好的很,烦劳少夫人关心了。就那点伤,有二夫人衣不解带的照顾,有殷家堡上下齐心的守护,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南宫樂停住脚步。
柳卿卿衣不解带的照顾?
那她的身子可还吃得消?
可别殷少庄主没有事了,那腹中胎儿别受到什么影响再不保了。
不过南宫樂只这样想,并没有这样说。
“这样啊,那就最好了。等殷少庄主痊愈了,我会回殷家堡去好好看看他的。”
南宫樂也没有回头,说道。
殷尚卿握剑的手,又紧了一些。
她的意思是,等他家少主痊愈了,她会再回殷家堡,让他们再无宁日的!
又等了一会儿,殷尚卿没有再说话,南宫樂再次提步离去。
进了天医阁的正厅,南宫樂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
她苦笑了一下,继续往内厅里去。
——
顺着来时的路,一路走回去。
虽然她来时不是走的正门。
等亦夙翎君赶上她的时候,沐已经走了老远了。
他在追赶上她之后,步子放平稳。
“你的说辞,和风戚戚交待给你的,好像有些不一样?”亦夙翎君开腔说:“你真就不怕我回去,会如实告诉给风戚戚吗?”
她虽然情绪并没有异常,说的话也够坚决,可那番话怎么都是要风翎寒解散天医阁,而不是她代表天幽派来跟她宣战。
沐随即停住了步子。
亦夙翎君亦跟着停住步伐。
“你是真不懂我的意思,还是有意在找不痛快?”沐转头道。
不管他曾经是怎样一个阴沉的人,可亦夙翎君这番容貌,给他的,只会是无限的明媚。即使他现在是一身黑衣,也宛如这春风间,最令人会沉醉的一道景色。
他嘴角微微勾起:“你的意思?”
她的意思,他当然知道,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不干涉彼此呗,他只是在装作不懂。
而从他的表情中,她就能看出,他的假装。
沐又寒了寒脸:“既然亦夙翎君真的没明白,我换个方式说吧。就是,你大可以,去一字不漏的跟教主报备,我是在天医阁怎么说的,反正亦夙翎君这剩下的时间,在天医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也都没有听见,反咬不成你的。”
亦夙翎君望着沐,蓦然而笑。
那如桃花沐浴在春雨里,晶莹闪烁的眸子,好看极了。
他只是笑,没有再说话。
笑着,最后摇了摇头,大步走在前面。
——
在天医阁外的溪边,南宫徵羽找到了楚襄,看他那背影,站在溪涧边,依然在哭泣。
南宫徵羽并没有直接上前,他看到他不是去追亦夙翎君报仇去了,就放心了。
而他想哭,发泄发泄估计就好了。
他能看得出来,自从楚媚的离去,他就一直是压抑着的。纵使他那么会伪装。
等到楚襄哭的差不多了。
是南宫徵羽觉得差不多了,过去他身边。
南宫徵羽过来,并没有直接看着楚襄的脸,只望着清澈的溪水里,他的面容说道:“楚公子这双眼睛若是哭肿了,可怎么见人呢!顶着一双哭到肿胀的眼睛,多有失楚公子这英俊潇洒、潇洒倜傥、玉树临风的形象啊!”
听到南宫徵羽这样说,楚襄并没有直接对着他就发怒。他是连看都没看他,只瞥了一眼一样那水中倒影着的他的模样。
“那可真是污了南宫少侠的眼了。”楚襄因为哭过,鼻音略重:“不过,谁敢在南宫少侠的面前自称‘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我楚襄虽然从来没皮没脸,可实际,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吗!”
嗯,还不错,还是那么牙尖嘴利的。
听到楚襄能一如既往,一句话不带让别人的,南宫徵羽放心了。
“其实我知道,你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其实也是因为,你一样可以理解风翎寒的顾虑,知道她是为何要如此。”
而他还是这样,只是太需要一个发泄的方向了。
楚襄现在转了身望向南宫徵羽。
还好的是那眼眸,并没有多么红肿。
“你现在是要过来,为你的风姑娘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