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怜南顺着程彦笙所指的方向望去,本是漫不经心的眸子瞬间睁大了。
不远处的两人正低头耳语,亲昵非常。
莳七越是温婉贤淑,宋以良心中就越愧疚。
莳七微笑着替他将衣领间的落叶拂去,这一个月的相处,她现宋以良吃的就是江怜南那一套,原来兜兜转转,竟然还是江怜南最了解他。
只可惜,江怜南了解他,却不了解她。
江怜南手指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酒杯,莫非赵鹤清也是重生的?
不对,赵鹤清若是重生的,又怎么会知道她在梨春园唱的戏文都是后世的呢?
那不远处亲昵耳语的二人,仿佛一幅画让人不忍破坏,可她江怜南若想在这乱世寻得依靠,就必须有人为她铺路!
她就不信就算赵鹤清是重生的,能斗得过她这个穿越又重生的!知道历史的轨迹总归是占优势的,现在已经是37年的四月份了,华东,已经不是个安全之所。
想到这里,江怜南眸中又添了几分自得,赵鹤清,就算你再活一世,注定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就在这时,赵鹤清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眸对她轻蔑一笑,唇角上扬的弧度尽是挑衅。
江怜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贱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她本来也没有因为整垮赵鹤清而自责内疚,若是赵鹤清跪在她脚边求饶,她兴许还能大慈悲,只可惜,赵鹤清这个贱人终究还是个没脑子的!
晚宴后期,宋以良和莳七成双入对,江怜南根本找不到和宋以良独处的机会。
总算在莳七前去补妆的时候,江怜南找到了落单的宋以良。
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绪,莲步款款的走到他面前,声音轻如莺:“宋少将。”
“江姑娘。”宋以良低眸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江怜南的眸中隐隐有雾升起,朦胧之感我见犹怜:“不知方才赵小姐有没有误会了,若是她误会了,怜南愿意向她解释。”
宋以良淡淡开口:“不必了。”
“今晚是少将和赵小姐的订婚宴,怜南本不该如此,可若是因为怜南,而让赵小姐和少将起了嫌隙,怜南实在是于心不安。”江怜南的声音愈带了些哽咽,一双明眸中盛满了水雾,“怜南先前也听闻了赵小姐的一些事迹,心中实在是心疼少将……”
“江姑娘!”宋以良眉梢上挑,打断了她,“方才在花园中的事,我就不予追究了,不过姑娘家的,到底还是自重些为好。”
刚刚在花园,她声泪俱下的说着话突然就抱住了他,被鹤清撞个正着。
江怜南刚做好梨花带雨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颇有些滑稽。
“怜南只是……”
宋以良轻笑一声:“既然我已经认定了鹤清,还是把你的那些小心思收起来吧!”
他不是不知道江怜南的心思,只是揭穿了没意思,之前赵鹤清名声在外,他也就无所谓,现在不一样,江怜南的小动作只会让鹤清不舒服,而他,是在意鹤清的。
五雷轰顶一般,她一直以为她是最了解宋以良的,也就知道什么话能让他高兴,可现在是怎么了?赵鹤清身份未明,宋以良也不再是她能掌控的宋以良了,还是说宋以良本来就洞悉她的心思,只不过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江怜南刚刚得到这样的认知,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样,诸多念头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她却一个也抓不到。
“姑娘,今晚怎么样?”花枝一见江怜南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江怜南脸色阴沉,看了眼周围,果真看见一个小丫鬟有意无意的在往这边看。
赵鹤清给她提供的院子里有几个下人,她知道,那都是赵鹤清的眼线,赵鹤清既然妄想监视她,就不能怪气了。
“进去说。”
江怜南略去她认为赵鹤清也是重生的不谈,将今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我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宋以良从前是不是真的看破没说破。”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姑娘喜欢宋少将,耍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又怎么了!”花枝倒是笑了,“姑娘现在就是当局者迷,姑娘做的一切又没有伤害到宋少将,为的也不过是让宋少将多看姑娘几眼,指不准宋少将嘴上不说,心里头可高兴呢!”
未必,宋以良的态度明显是偏向赵鹤清的,这对她很不利。
不过花枝有一点说对了,她做的事顶多算得上是女儿家的小心思,就冲这一点,她也不必如此胆战心惊。
但是局面确实不利于她,她得好好想想,若是能一石二鸟就更好了。
自打那日订婚宴回来,莳七再没见过宋以良,不是不能见,而是不想见。
她要晾着他几天,一来,她要筹谋以后怎么办,二来,总是顺着宋以良让她很被动。
“小姐,少将来了。”
小蔚当然是不能理解赵鹤清的行为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赵鹤清明明没病,却偏偏要装病,宋少将一遍遍的来,她一次次的不见,却又把话说得那么好听。
“哦,又来啦?”莳七侧躺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回答,“告诉他我现在还病着,不想他看见我憔悴的样子。”
“是。”小蔚忽然有些可怜宋少将,她好想说漏嘴。
“慢着!”
“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
莳七笑意盈盈的望着她,柔声道:“小蔚,记住你是哪边的。”
小蔚忽然一阵毛骨悚然,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