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侍人镬,般若又撩起裙摆蹲下来看着笼子里的小狐狸。
侍人杵年纪不大,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还未长开,很是青涩,他见般若半点没有妾夫人的架子,竟是蹲在地上就逗弄着笼子里的小狐狸,心中顿觉惊奇。
“它可有名字?”般若忽然问道。
侍人杵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殿下猎到它的时候,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上书乞颜二字,也不知是不是它的名字。不过殿下说了,夫人若是不喜欢,大可重新再取,都随夫人高兴。”
般若笑了笑道:“乞颜,挺好听的,不用改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望着侍人杵道:“你方才说,乞颜脖子上曾经有块牌子,它莫不是有主人,只是走丢了?”
侍人杵也有些为难,毕竟从没人想到过这个问题。
再说了,殿下乃千古国太子,这狐狸若是真有主人,凭着若夫人得宠的劲儿,殿下只怕不惜千金万金都要将这只狐狸买下。
想到这里,侍人杵道:“这个就不知了,不过那牌子都快烂了,就算有主人,恐怕也早就不想找它了。”
侍人杵的话音刚落,笼子里的小狐狸登时炸了毛,对着侍人杵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侍人杵生怕惊到般若,正要上前拍打笼子,恐吓小狐狸让其安静,可是般若却拦住了他,笑道:“无妨,我先养着它,若是它主人来寻了,还给他便是。”
讲到这里,般若的声音中明显带了几分不舍。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的主人将你弄丢了,也是个不称职的主人,不如跟着我罢。”
这话与其说是在和乞颜说,不如说她是在说服自己。
这回乞颜是彻底炸了毛,龇牙咧嘴的。
侍人杵终于忍不了了,上前拍了拍笼子:“老实点!”
般若缓缓站起了身,乞颜的身上还有几分腥臊味,有些冲鼻子,她看向侍人杵道:“明日将它洗干净。”
侍人杵连忙答应了下来。
这几日,拓跋戎奚和一些贵族,都在郊外狩猎,无意中抓到的这只小狐狸,命让侍人镬连忙送回了宫。
所以,等到般若再次见到拓跋戎奚的时候,乞颜已经在她这里住了有一阵子了。
拓跋戎奚早先就听侍人镬的回禀,说是很喜欢小狐狸,拓跋戎奚登时便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
“夫人,殿下来了。”止姜轻声提醒着般若。
般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乞颜就朝外头迎去,只是她还没走几步,拓跋戎奚已经进了殿门。
拓跋戎奚一眼就看见了她怀中那只白色的小狐狸,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知道她喜欢这只狐狸,可是倒是不知道她还让人给这只狐狸做了小衣裳。
般若这些天几乎是将乞颜捧在手里,生怕它不高兴。
乞颜渐渐也放下了防备,像个大爷一样,将般若的寝宫化为了自己的领地。
前些日子,殿门前来了只猫,乞颜就张牙舞爪的将那只猫吓跑了。
“妾还未谢过殿下。”般若的眉眼间俱是笑意,就连声音里也带着笑。
拓跋戎奚也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闷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真切开怀的,却是因为一只狐狸?
他薄唇抿了抿,笑道:“没事,你喜欢就好。”
般若笑盈盈道:“妾真的很喜欢它。”
拓跋戎奚又是一口气闷在心里,其实最让他生气的是,那只狐狸竟像是通人性一般,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似乎在嘲笑他,真不知道送她这只狐狸,究竟是对是错。
不多时,拓跋戎奚现,自己送她这只狐狸,应该是送对了。
因为,当她抱着狐狸的时候,他从她身后抱住她,她竟是没有半点反应,根本没有平日里的紧绷。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被他抱着,身子霎时间又是紧绷起来。
拓跋戎奚心底叹了口气,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他放开了她道:“安寝吧。”
说到安寝,他忽然现她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似是犹豫了片刻,才道:“是。”
般若恋恋不舍的将乞颜递给敏娥,敏娥便带着乞颜下去找侍人杵了。
拓跋戎奚日后才知道,为什么他说安寝的时候,她会有一瞬的不自然,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是害怕自己碰她,后来才知道不是!
因为在他外出狩猎的这段日子里,她都是带着小狐狸睡在榻上的!
拓跋戎奚一向前面,半夜中,他隐约听见殿中似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遂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眸,眸底满是警惕。
月光洒进来殿内,他瞧见般若身披着单薄的外裳,正赤着脚朝殿外走去。
拓跋戎奚眉心紧蹙,脑海中登时闪过无数个念头,比如,她背叛他,再比如,作为一个亡国公主,总会有旧部来找她。
想到这里,他悄无声息的起了身,跟了上去。
般若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殿,拉开殿门吱呀的一声,让她心跳都漏了半拍。
拓跋戎奚心也跳的极快,倒不是怕被她现,而是怕她真的背叛他,他甚至都想好了,就算他娶了南里沧月也无妨,他该宠这般若,还是会宠着她。
他甚至无所谓什么嫡庶之分,只要她诞下的儿子够贤德,他都可以让她的儿子当太子。
他的心跳的极快,双手紧握成拳,心底喃喃道,於陵氏般若,莫要毁了这一切。
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