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盛阳当空。
拓跋戎奚一身玄色太子礼服,四指宽的金腰带间配着宝剑,眉宇间的睥之色尽显。
为筠姬和伯子期送行,拓跋岐连并未露面,是拓跋戎奚代千古王相送,千古王没来,但是王后却是来了。
此时,宸宫的两位妾夫人正规规矩矩的站在王后身后。
止姜远远的疾步赶来,靠近拓跋戎奚的贴身侍人镬低低说了句话,侍人镬立刻走到拓跋戎奚的身边耳语几句。
王后神色间隐有几分不悦:“王儿,这於陵般若胆子真是不小,竟敢叫我等在此等候。”
献姬一听,立刻添油加醋的帮腔:“就是,一个亡国公主竟也敢托大!”
拓跋戎奚蹙了蹙眉,正要开口,便听到阿莫瑶微微一笑解围:“若夫人许是有事吧,应当不是故意的。”
拓跋戎奚闻言,对阿莫瑶温和笑了笑。
阿莫瑶温婉的眸光和他对视一眼,旋即略显羞赧的低下了头。
“母后,般若病了,来不了。”拓跋戎奚道。
千古王后朱唇间溢出一丝冷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拓跋戎奚听了她的话,不由蹙了蹙眉,但是却又碍于她毕竟是自己的生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那边厢,筠姬和伯子期正站在马车前,拓跋戎奚按照相送的流程,一一拜别。
伯子期唇角含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在贵国叨扰数日,多谢太子款待,日后,欢迎太子来沽墨国做客,期一定扫榻相迎。”
拓跋戎奚心中忍不住嗤笑,扫榻相迎?
他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般地步,心中虽有讥讽,但是大家都是政治家,哪怕上一瞬,我手刃了你的老子,下一瞬,我还是可以为了利益,和你聚在一起。
故而拓跋戎奚的面上也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和伯子期客气了两句。
千古王后则是在一旁应承着筠姬。
那边厢,止姜赶回了回去,却看见戚旦怔怔的坐在地上,魂不守舍。
她蹙了蹙眉,沉声问道:“夫人怎么样了?女医可来看过?”
戚旦听到她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看见止姜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着急慌忙站了起来:“止姜姐姐,怎么办啊!”
止姜心中陡然升腾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夫人怎么了?”
“夫人不见了。”戚旦声音中带了几分哭腔。
止姜的心陡然一沉,来不及和她多言,立刻疾步走了进去,却见殿内空无一人。
戚旦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慌张道:“怎么啊?”
止姜沉吟片刻,道:“可让人去找了?”
“我已经让小宫女们去找了,可是夫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止姜眸光一冷,对戚旦道:“你先守在这里,我去找太子殿下。”
拓跋戎奚目送着沽墨国的车马离开了王宫,就在回眸的一瞬间,他正巧看见了匆忙赶来的止姜。
王后抬手替拓跋戎奚扶正金腰带,慈爱的和他说这话。
拓跋戎奚给侍人镬使了个眼色,侍人镬连忙迎上去找止姜,两人聚在一地低低说了什么,侍人镬神色大变。
那边,献姬和阿莫瑶皆看到了侍人镬和止姜。
献姬顿时嗤笑一声:“怎么又来了?难不成这儿疼哪儿疼的,女医看了不管用,还要殿下去才能好吗?”
阿莫瑶微微一笑道:“献夫人说笑了。”言罢,她眉目间隐隐溢出一丝担忧,又道:“难道是若夫人的病不太好?”
献姬眉目间隐出一丝刻薄之色,凉凉道:“死了倒好了。”
阿莫瑶蹙了蹙眉,没有应和她的话。
拓跋戎奚送走了伯子期和筠姬,自然是要回去向拓跋岐连复命的。
只是眼下王后一直拉着他的手说话,他知道母后不喜般若,遂也不好当着她的面问侍人镬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王后终于说完了,她放开了他的手,笑道:“快去找你君父复命吧。”
拓跋戎奚目送着王后离开,侍人镬便立刻迎上前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若夫人不见了。”
这话一出,拓跋戎奚的猛地抬眸望着他,眸底满是震惊。
他薄唇紧抿,回头看了一眼止姜,止姜还在等着他发话,可是眼下拓跋戎奚又要去复命,便让侍人镬和止姜先去了般若的寝宫。
献姬远远地看着拓跋戎奚的神色,心中痒痒,想知道般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她准备靠近些,却意外收到了拓跋戎奚警告的目光,她浑身一颤,不由想起他说过要将她送回流勒氏的话,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匆忙带着婢女离开了。
拓跋戎奚交代了侍人镬一番后,便行色匆匆的赶去了千古王的路寝宫。
阿莫瑶远远的看着拓跋戎奚离开的背影,眸光款款流转,又落在了离去的止姜和侍人镬的身上,唇角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路寝宫,拓跋戎奚正在向拓跋岐连复命。
拓跋岐连微微颔首:“沽墨国狼子野心,这次无功而返,也够杀杀他们的锐气了。”
拓跋戎奚心中藏着事,便低头应和了几句。
“罢了,你先退下吧。”拓跋岐连摆了摆手。
拓跋戎奚一听,如临大赦。
他从路寝宫出来,便匆匆的赶到了宸宫。
止姜听见外头的动静,连忙迎了出来:“殿下。”
“人呢?”拓跋戎奚冷声道。
“还是没有找到夫人。”止姜欲言又止,拓跋戎奚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