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眼前的红衣女子,恍如和记忆中那抹倩影重合,他忍不住低声轻喃着。
朱雀唇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旋即低了低眸,没再说话。
封亟抬眸望了眼四周,却见周围探究的目光如苍蝇般萦绕在他和她身上。
“你随我来。”他低低道了声。
朱雀放下手中的功法,随着封。
两人离顿时议论纷纷,说者皆称朱雀得了封亟师兄的青睐,语气中夹着酸溜溜的味道。
还有人道,朱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是敢和苌黎师姐抢人,眼皮子浅的不行。
内的人怎么议论,朱雀到底还是随着封亟去了一处僻静的小径。
封亟驻足,背对着她,眉宇间满是复杂,半晌才转过身对她道:“你回来了?”
朱雀微微颔,眉目清冷:“是。”
封亟闻言,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低了低眸,没有说话。
朱雀双手抱于胸前,唇角漾着一丝轻嘲:“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言罢,她转身便走,封亟在她身后喊住了她:“你回来做什么?”
朱雀驻足,淡淡道:“你和苌黎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封亟蹙了蹙眉:“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悔悟?”
“悔悟?”朱雀轻笑一声,那笑中满是嘲弄,“封亟,你高看我了。”
说着,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向封亟,眸光逼视着他:“你从未信过我,她说我是魔修,我便是魔修了?她说我屠尽绫罗城的人,我便屠尽绫罗城的人了?”
“难道你不是吗?”封亟道。
朱雀忍不住低低轻笑一声:“已经不重要了。”
封亟一把攥住她的手:“重要!为什么不重要?”
“于我而言不重要了。”朱雀道。
封亟看着她,双唇轻颤,半晌才道:“小七,回来吧……不要想着以前的事了,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是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五十年。
这五十年里,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越清晰的想起她曾经的好。
幼弟之死,依然还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
但是,当苌黎告诉他,她回来了的时候,那根刺仿佛也没那么扎人了。
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新进的外门弟子中,那个红衣女子像极了她。
她以前也是如此,最喜欢穿的便是一袭红衣,张扬夺目,叫人移不开眼。
当他知道那个弟子的名字时,脑海一片空白。
朱雀……
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浮上心头,是啊,他曾经叫过她朱雀,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朱雀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的道:“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封亟紧紧攥着她的手:“当然可以,你现在便是朱雀,没人知道你曾经是谁……”
朱雀笑了笑,却是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拉着她的手,只听咣当一声,一个东西从他的袖口掉在了地上。
她低眸瞧去,眸光恍惚。
“玉虚扇……”
封亟薄唇紧抿,缓缓从地上捡起玉虚扇。
“没想到你还留着……”
“你送我的东西。”封亟道。
朱雀怔怔的看着他,双唇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边厢,莳七回了房,将门关上后,才将苌黎给她的白玉瓷瓶拿了出来。
“妩姬,瞧瞧这是什么?”她低声道。
她现在不敢使用法力,生怕暴露自己,所以只能让妩姬帮忙。
虽然在苌黎那里的时候,苌黎已经说了,让她把这东西下在朱雀的茶水里,不必担心朱雀尝出来,因为这东西已经被苌黎下了咒。
除非比苌黎更强的修者才能瞧出端倪。
妩姬用灵力仔仔细细将瓷瓶看了一遍,才道:“这东西,有点意思。”
莳七蹙了蹙眉:“何意?”
妩姬顿了顿,才缓缓道来:“这东西,倒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害,只是若是正道修者服食了,便会生出异状。”
“何为异状?”
“修行时,身笼黑雾,哪怕使出的正道功法,在旁人眼里,也像是魔修。”
妩姬话音刚落,莳七手中的茶盏便摔在了地上。
魔修?身笼黑雾?
她眸底骤然寒光一片,手下的桌子顿时化为了齑粉。
妩姬见她久久不语,遂问道:“你怎么了?”
莳七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你想到了什么?”妩姬问道。
“苌黎身后之人,五十年前定然出现过一次。”
妩姬问:“何以见得?”
莳七嗤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究竟是碍了她什么眼,原来五十年前就已经盯上我了。”
五十年前,她也被人当成是魔修。
只是她百口莫辩,她修得乃是天宁宗的正道功法,从未修过半点污七糟八的东西,怎么就会变成魔修了呢?
可是那情景,却是桩桩件件都指向她修了魔道。
先是她的功法出了异样,接着便是她似是鬼迷了心窍,等清醒过来时,她眼前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孩子,肚皮大敞着,里头的肠子流了满地,而她的手里捧着那孩子的心。
天宁子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情景。
她大喊不是她,可是没人信。
封亟不信,长老们不信,就连那些平日里和她亲近的师兄妹们,也都不信。
再来,便是绫罗城一夜被屠城,几乎所有人的死状,都和封亟的幼弟如出一辙。
谣言传了三遍,也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