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白笑盈盈的抬手替莳七掸去肩上的落叶:“纵然是抚宁施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商贾人家,施宜然资质平庸,只怕这辈子都只会是个外门弟子了。”
莳七受宠若惊的问道:“君卿不明白师姐额意思。”
迎白笑着道:“若是等你成了入了内门,以你的资质,便是成为长老的亲传弟子也是大有可能的,到时候什么样的男子没有?”
莳七心中暗自嗤笑,原来迎白是以为她喜欢施宜然,所以“苦口婆心”的劝说她。
“师姐误会了,师兄喜欢的是朱雀,并非是我。”莳七说这话时,脸颊适时的红了几分,言罢,还赧然的低下了头。
迎白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面上还是笑着:“原来施宜然竟是喜欢朱雀?”
“很多人都知道的。”莳七依旧低着头,只是这次略显了几分失魂落魄。
迎白面容隐隐有些不耐烦,片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朱雀的灵根不如你,等你入了内门,还愁施宜然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一提及此事,莳七便摇了摇头,神色隐隐有些落寞:“师姐,朱雀的灵根并非在我之下,这次入选内门,恐怕是无望了。”
“我倒是觉得朱雀不如你,就是不知她为何处处压你一头,你竟也不生气?”
莳七听了她的话,低头死死的咬着唇,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迎白见状,遂又道:“朱雀不过是漂亮了些罢了,若论修为,她远不如你,就像施宜然,他看中的也不过是她的那副皮囊,这样的男人,你又喜欢他作甚?”
莳七被她激得终于忍不住道:“师姐莫要说了。”
迎白眸底掠过一丝得意,片刻沉沉叹了口气:“我不过是替你不忿罢了,你若是不喜欢,我便不说了。”
莳七松开死咬着的下唇:“不是不喜欢,师姐莫怪。”
迎白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若是想进内门,我倒是可以帮你。”
莳七闻言,猛地抬眸望着她,眼底盛满了希冀的光:“师姐要帮我修行?”
迎白笑了笑道:“修行还得靠你自己,但是只要你肯,我便可帮你入了内门。”
“我愿意的。”
似乎是莳七殷切的样子取悦了迎白,她心情大好的笑道:“那好,等我来找你。”
“多谢师姐。”
迎白走后,莳七回了房,妩姬忽然出声道:“苌黎出手了?”
“应该是她。”
莳七蹙着眉在桌边坐下,若有所思,苌黎应该只是试探,这种试探,她不屑于自己出手,所以便吩咐了迎白来做。
不得不说,迎白这个狗腿子,真是当得登峰造极。
天堑阁内,迎白走进屋内,却并不出声,只是立在一旁等候苌黎。
约莫着半个时辰后,苌黎才缓缓睁开双眸:“怎么样?”
“小丫头而已,几句话便上钩了。”迎白神色间隐隐有几分得意。
苌黎微微颔:“先莫要带她来见我,等我知会你。”
“是。”
待迎白退下后,苌黎才缓缓站起身,抬手轻抚着青丝间的玉钗,她眸光平静的凝望着镜中的自己。
究竟是哪里不如她?
明明背负着天下骂名,明明是个魔修妖女,他明明知道她将他的幼弟亲手剖肚挖心。
怎么就是比不过她?好不容易摆了噬魂阵,指望着将她彻底抹杀掉,没想到还半路杀出个扶九殷,将她救走了。
她早该知道的,扶九殷这个人,不能为敌,只能为友,绝无第二种可能。
偏偏莳七就入了他的眼。
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她竟还是阴魂不散的回来了。
苌黎的目光隐隐泛着寒意,面容因嫉恨而有些狰狞,忽然间,她掌心凝起一股灵光,只听轰的一声,眼前的妆镜被她劈得粉碎。
莳七,走着瞧吧!
五十年前,她能摆下噬魂阵,五十年后,同样可以!
手下败将永远是手下败将!
苌黎神色再次恢复了如水般的从容淡定,她低眸掸了掸身上的纤尘,只见她周身泛起一道微光,再见之时,她已出现在封亟的房间里。
窗边立着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一袭白衣衬得他如谪仙一般。
苌黎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开口:“几日未见你了。”
封亟没有回眸,却是将手中的东西敛入袖中:“是么?我竟不觉得。”
苌黎的唇角溢出一丝苦涩,他竟不觉得?
他当然不觉得了,她和他之间的付出,本来就不是对等的。
“我听说你近来处罚了一个叫施宜然的外门弟子,为何?”苌黎步履款款的走到他身边,抬眸望着他俊朗的侧脸。
封亟剑眉浅蹙:“做错了事自然要罚。”
苌黎平静的看着他:“他做错了什么事?”
“擅闯禁地。”封亟薄唇轻启,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苌黎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禁地?你是说外门女弟子的住处?”
封亟不置可否,却并没有再开口。
苌黎双手紧握成拳,片刻才道:“你向来不问门内事务,又怎会管到一个外门弟子身上?更何况只是那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封亟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我听说你近来处罚了一个叫施宜然的外门弟子,为何?”苌黎步履款款的走到他身边,抬眸望着他俊朗的侧脸。
封亟剑眉浅蹙:“做错了事自然要罚。”
苌黎平静的看着他:“他做错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