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好的父亲温栗年少中举,意气风发之时,兴致勃勃准备去京城参加会试,熟料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准备动身去京城的时候,温栗的父亲去世了。
没办法,亲生父母去世,温栗只能守孝二十七个月。
待他孝期一过,温栗再次打算赴京赶考,依旧是在他要上路的前一个月,温栗的母亲去世了。
前前后后连着守孝五十四个月。
等到他好不容易过了孝期,参加了三年一次的会试,却名落孙山。
连着考了四次,皆是落榜,温栗一时间一蹶不振。
心灰意冷之际,他却将这一切都怪在了温静好身上。
他觉得是温静好的出生克死了他的父母,并且是温静好这个丧门星将他的功名运气冲撞的一干二净。
加之姜氏自打生了温静好之后,肚子再也没有动静,更别提生个男丁帮他延续香火了。
于是,温栗娶了一房侍妾,侍妾姓费,父亲是个杀猪的。
费侍妾在进了温家门的第二年就有了身孕,隔年便诞下一个男婴,温栗为此还打算将费侍妾抬成平妻。
若非姜家死死压着,加之温静好当时刚和傅临安定了亲事,才悬悬将费侍妾提成了姨娘。
现在的温栗已经不再执着于考进士了,而是找了关系去苏州府学做训导了。
姜氏高兴的对元嬷嬷吩咐:“快将静好此前的院子拾掇出来,静好和姑爷定是要回来省亲的。”
“好嘞!”元嬷嬷也高兴地不行。
傅临安带着莳七回了傅家老宅,傅家人们早已守在二门前等着了。
刚进二门,莳七便被一个丰腴的女子拉住了手,口中还不停的叫着七弟妹七弟妹,亲昵的不行。
莳七没了以前的记忆,成亲后又不曾回过苏州,自然不记得眼前的女子是谁。
但是听称呼应当是哪位嫂子。
莳七面上带着笑,可是目光却求救似的朝傅临安望去。
傅临安正要开口解围,就听到一旁一个身穿银红色褙子的女子笑道:“七弟妹自从和七弟成亲之后还未来过咱们老宅,怎么三弟妹和七弟妹好像很是熟稔的样子?”
莳七眼皮一跳,不是吧。
她这一来,就感觉到了这里的刀光剑影。
三奶奶笑了笑,依旧挽着莳七的手笑得亲昵:“二姐说笑了,我与七弟妹一见如故罢了。”
二.奶奶眉梢轻挑,眼底蕴着fēng_liú,却不再说话了。
莳七想起此前在船上,傅临安曾和她说过的,老宅的四位哥哥,分别在族里排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
老大和老五是老宅大房的,而老二和老三是二房的。
老三和老五都是庶子。
所以这也就能解释刚才为什么三奶奶和二.奶奶说话间绵里藏针了。
莳七心中暗道,还是傅临安爷爷这一支好,在傅老太太的管理下,两房之间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否则她恐怕也要累死。
傅临安和她先去看了老爷子。
老爷子卧病在场,身边离不开人。
众人陪着他们去了老爷子房里,老爷子现在已经鲜少有清醒的时候了,但是看到傅临安回来,浑浊的眼睛还是一亮,没了牙的嘴不停的笑着。
“临哥儿回来了?”
傅临安半跪在床前,握着老爷子的手轻声道:“是,大爷爷,我回来看你了。”
“我听说你中了状元,给咱们老傅家光宗耀祖了,大爷爷心里……心里高兴啊!”老爷子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
傅临安眼睛顿时有些湿润,一时间房内众人的情绪都被感染的有些伤感。
一旁的远二爷笑道:“七弟状元及第,荣归故里,是件大喜事,爷爷和七弟该高兴才是!”
紧接着,房内其他几个哥哥都开口劝着,房里的气氛才又热闹了起来。
念着傅临安和莳七一路舟车劳顿,老爷子也有些精神不济。
傅家人便带着傅临安二人去歇息了。
待傅临安和莳七躺在榻上的时候,莳七道:“想不到老宅这里也是两房,但是关系远比咱们家复杂的多。”
傅临安笑了笑:“几个哥哥人还是不错的,不过我和他们也好些年没见了。”
“哥哥们中有还在读书的吗?”莳七问。
“二哥和五只考中了秀才,屡试不中举子,现在和三哥打理着家里的生意。”傅临安顿了顿又道,“二哥现在尚且还是秀才,但是再磨几年,我看可以中举,至于五哥,前些年刚中了秀才。”
莳七了然,看来二哥的学问再学个几年,中举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五哥就不一定了。
“不过我瞧着五哥能静得下心,他若是持之以恒这般刻苦的话,中举也是有可能的。”傅临安又补充道。
莳七紧接着又问了他关于傅家老宅的事。
两人聊着聊着,便睡着了。
晚上,傅家老宅设宴为傅临安和莳七接风洗尘,席分两桌,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
女人们则隔着屏风说笑。
三奶奶对莳七特别亲热,就好像亲妹子一样,期间倒是被二.奶奶明嘲暗讽了好几次。
二.奶奶说话有些不太留情面,甚至暗嘲三奶奶是庶出,怎好和状元夫人称姐道妹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莳七只能微笑着不说话。
待宴席散去,三奶奶回了房,愤愤的和畅三爷说起这个事。
畅三爷神色有些阴郁:“二嫂这些话说得还少了?”
三奶奶一面卸着头上的珠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