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莳七见到延和帝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不是他。
那种浑浊的目光,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贪婪,定然不是他了。
“大胆鲛人,见了圣上为何不见礼?”一旁的太监薛瑾斥责道。
莳七在延和帝贪恋的目光中,懒懒轻笑一声:“你都说我是鲛人了,又不是你们皇帝的子民,要我下跪行礼,是何道理?”
延和帝闻言,不怒反笑,他缓缓走下高座,行至莳七身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你确实不是朕的子民。”
他原先以为鲛人身上会有海水的腥味,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鲛人身上竟是萦绕着淡淡的幽香。
一直冷眼看着莳七的万文漪,忽然站起来,走了下来。
她*****丰盈,随着她走路,竟是一颤一颤的,莳七看的一阵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就弹出来。
不过幸好,没有弹出来。
莳七有些失望的别开了眼,结果正对上姬平生那一双幽深晦暗的眸子。
死太监。
她心中冷哼一声,立刻收回了视线,眼前的延和帝正眯着双眼看她,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
“圣上!”万文漪冷声道。
延和帝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楼主万文漪的腰,紧接着就听万文漪冷笑着挑刺道:“臣妾要的是鲛人,这女子看上去分明是个人,姬公公莫不是糊弄圣上派遣的差事,随便找了个女子回来?”
延和帝一听,好像却是那么回事,睨了眼姬平生:“姬平生,你说。”
姬平生上前一步,垂眸拱手:“启禀圣上,此女确是鲛人,乃臣亲自捕获。”
万文漪斜靠在延和帝的怀里冷笑:“是麽?光凭姬公公一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了。”
周围大臣们纷纷窃窃私语,没人见过鲛人,不过都是听说过传闻罢了,了解鲛人的更是寥寥无几,此女刚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于她的绝色容颜,说句大不敬的话,纵是天色国色万贵妃,在此女面前,也不过是蒲柳之姿。
岂能与日月争辉?
难道姬公公真的没有捉住鲛人,又怕圣上降罪,所以沿途搜寻了这么个尤物,想要将功补过?
不过单瞧着此女的姿色,说不准圣上这次不但不会怪罪姬平生,还会大赏于他。
司礼监掌印太监年事已高,没多少日子了,估摸着这两年便要告老还乡了,姬平生和另外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薛瑾分庭抗礼,为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早已明争暗斗数年。
“圣上明鉴。”姬平生撩起官袍跪在地上。
延和帝看着眼前的佳人,心中痒痒难耐,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爱妃,朕倒是有个法子。”
万文漪上吊着一双丹凤眼睨着延和帝:“圣上有什么好法子?”
“爱妃不是说过鲛人泣泪成珠吗?那就让此女哭上一哭,倘若哭出来的眼泪,确实化作珍珠,那不就是鲛人了吗?”延和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莳七,心中想着一会儿佳人这么好颜色,一会儿要是真哭了,他恐是心都要化了。
万文漪嗤笑一声:“那就叫她哭!哭不出来,本宫可以帮忙。”
莳七双眸微眯,看着万文漪,心中的狐疑更甚了,有两个疑点。
此番看着万文漪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城府颇深的人,那么她究竟是怎么爬上的贵妃之位?当真是因为那一张皮囊?
那么宫里其他的妃子呢?
据她从合欢菡萏那里了解到的,万文漪于延和二年入宫,届时宫里还有不少妃嫔,不乏从延和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老人。
还有延和一年大选时送进宫的美人。
延和帝登基之后,从全国各地四处搜罗美人,连续大选三年。
可是万文漪却能常年盛宠不断,没点心计,怕是不能固宠的吧!
难道是因为万文漪的宠爱,已经让她不必再用心计了?
此为其一。
其二就是万文漪让延和帝遣人出海抓捕鲛人,应该是知道莳七就是鲛人才对,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却好像并不认识莳七。
若只是想要了她的性命,何必要姬平生活捉鲛人?
直接和延和帝讲,自己梦魇,梦见鲛人,而后请个相士解梦,就说鲛人入梦乃大凶之兆,让延和帝命人出海捕杀鲛人不就是了?
为何还这般大费周章?
“你唤何名?”延和帝轻声问莳七。
莳七淡淡道:“苍央。”
延和帝一脸柔情的看着莳七:“那你便哭吧。”
哭?
她可哭不出来,从来都像个怪物一样,不会因为难过而落泪,倒是有几回在床笫间,因为生理上的刺激,飚出了几滴眼泪。
现在让她哭?
“我哭不出来。”莳七轻笑一声道。
延和帝有些失望,旋即柔声安慰她道:“没事,哭不出来也没事。”
“圣上!”万文漪气得手都在抖。
延和帝连忙转过脸去哄万文漪:“爱妃,她哭不出来,就别难为她了。”
万文漪跟了延和帝七八年,如何不知道他这是精虫上脑,色令智昏了,延和帝心中指不定已经想着要将这女人纳入后宫了。
“姬公公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此女亦来路不明,圣上还是赶紧下旨将此女处死,将姬平生治罪!”万文漪眸底满是狠厉。
延和帝有些为难,他有点舍不得佳人,可又不想贵妃生气。
就在此时,莳七轻笑一声,懒懒道:“给我一点水,自会证明我是不是鲛人。”
她原本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