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奴婢都十六岁了,姑娘看着分明和奴婢一般年岁,却叫奴婢小孩子。”
莳七挑了挑眉:“我都三百岁了!”
这次她倒是没有吹牛,苍央确实三百多岁了,但是让她诧异的是,无论是精怪还是生魂,但凡上了些年月的,身上总归是有些道行的,可是为何苍央都活了三百多岁了,却没有任何道行。
总不会是像王八一样,单纯只是寿命长吧?
莳七思及至此,神色有些恹恹的,要是道行在身就好了,道行在身,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菡萏从余光里打量着莳七的神色,面上带着一抹笑意:“姑娘说了这么久,吃些东西吧。”说着,便将手边的糕点往莳七那里推了推。
莳七笑意盈盈的瞧着她,语中带笑,可眼底却了无笑意:“当真是稀奇,我说了这么久海里的事,也不说端杯茶来与我润润口,怎么反倒把这点心退给我?”
正说着,她还笑着去看合欢:“合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合欢还沉浸在莳七三百岁的震惊中,忽然被点名,被吓了一跳,连忙点点头:“就是呀,菡萏姐姐应该端杯茶来才是。”
菡萏唇角的笑意瞬间有些凝固,旋即便低了低眸笑道:“是奴婢疏忽了。”
莳七笑了笑,旋即歪倒在软榻上,怀中抱着抱枕不再言语。
她闻出了那糕点中多了点东西,量倒不多,要是长此以往的服用,难保不会出事。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让菡萏起了这样的心思,明明她对身边人还算和善,姬平生也要顾念着她的性命。
可是菡萏是姬平生的人啊,没有姬平生的意思,她敢这样?
“合欢去帮我打盆洗脚水来。”莳七随口吩咐一句,合欢应了声便下去了。
等到出了门,合欢才有些迷茫,苍央姑娘不是鲛人吗?鲛人也要洗脚?
菡萏也正要离开时,却听到莳七轻笑一声开口:“那盘糕点,可是姬公公的意思?”
菡萏心中一惊,嗫嚅着双唇,心中早已闪过无数个念头,鲛人是怎么知道糕点中被她加了东西的?
她只是不想让主子陷进去,主子近来愈的奇怪了,具体奇怪在哪里,她也说不清,但是主子确实是对鲛人上了心,单从那上好的金疮药便能看出。
菡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莳七抬眸瞧了她一眼,唇角溢出一丝轻嘲,她就知道,这种权阉,对曾经开罪过自己的人,睚眦必报,心眼小着呢。
她还道姬平生许有什么不同,原来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你且去告诉他,要么放我归海,要么好生供着我,要么大家鱼死网破。”莳七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长,唇齿间溢出一声冷笑,“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玩这些个腌臜的手段,算什么男人!”
莳七话音刚落,忽又掩唇轻笑,眼底满是讥讽:“哦,我倒是忘了,姬公公可不是什么男人,菡萏妹妹,你说是不是?”
菡萏脸色一变,她双手顿时攥紧,咬着唇,低垂的眸光中满是恼意。
莳七瞧着她的样子,仰着头嗤笑一声:“看不出来,姬公公还是个有福之人,明明不能人事,竟也有人芳心暗许,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消受的起?”
菡萏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猛地抬眸,死死的盯着莳七,冷声道:“苍央姑娘,谨言慎行,主子不是你能污蔑的。”
她说完这句话,便蹲了蹲身子:“姑娘先歇着。”
莳七抬眸目送着她离开,耳边又听见门上落了锁的声音,心底一阵嘲讽。
合欢端着水盆回来,便看见门上了锁。
菡萏冷冷瞥了她一眼:“鲛人要洗什么脚,长点脑子!”
合欢平白被菡萏刺了一句,却敢怒不敢言,只是默默端着水盆,又下去了。
翌日,菡萏照例去向姬平生禀告。
姬平生坐在书案前,眉心紧蹙,就连她进来都未曾注意,菡萏瞧着他费神劳心的样子,顿时一阵心疼。
“听闻主子近来睡不太好?”菡萏咬着唇轻声问道。
姬平生淡淡唔了一声:“她这日又做了什么?”
菡萏听了他的问话,下意识的死死绞着手中的帕子:“倒也没做什么。”她简单将莳七今日做的事说了一遍,左不过是些日常,也没什么意思。
姬平生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中略有些疲惫:“没了?”
菡萏低了低眸,避开他的目光,咬了咬唇,片刻终于道:“昨晚倒是生了些事。”
“嗯。”姬平生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
菡萏定定心神,将莳七有关于自己大闹东海,打死三太子一事也说了。
姬平生本是端着茶盏饮茶的,一听她的话,顿时一口茶悬悬喷了出来,菡萏见状,连忙拿着帕子上前帮他擦着衣裳。
此刻的姬平生眼底竟是盛满了笑意,他含笑摆了摆手:“不必了,一会儿让人来伺候。”
菡萏立刻退回了一旁。
姬平生眸底含笑摇了摇头,哪吒闹海被她胡编在自己身上,真是……
菡萏原本想着,这件事该是让主子能明白这鲛人有多恶毒,可是怎么看着主子的样子,好像并没有生厌,难道她想错了?
菡萏的指尖轻掐着掌心,咬了咬牙,心一横跪在地上:“还有一事,奴婢不敢知情不报。”
姬平生瞧着她正色的样子,也敛去眸底的笑意,淡淡道:“何事?”
菡萏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