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皇后还带着四皇子来了慈安宫,只是请安,可等皇后走了,董太后却是冷了冷脸:“竟是把手伸到坤宁宫去了。”
“皇后娘娘原先膝下并无子嗣,自然不会招人忌惮,现在多了个天资聪颖的四皇子,多多少少会惹人妒忌。”
董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原先说她唯唯诺诺,将她的儿子也养的怯懦难成大事,不曾想,看上了那位子竟是让她胆子大了起来。”
桑嬷嬷没有说话。
“这回,顺带着一起收拾了吧。”董太后冷声道。
桑嬷嬷立刻点头称是。
莳七去找阿宁的时候,他正跟着颜如玉在御花园散步。
她对着阿宁招了招手,阿宁立刻喜笑颜开的朝她飘了过去。
颜如玉扶着韶光的手缓缓往前走,自打有了身孕,她的心思愈的深沉了,就连韶光有时候也看不透她。
就在此时,远远地跑过来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莳七一瞧便知,他正是闻贵妃所出的大皇子。
他看见颜如玉,脸色骤然一冷。
大皇子还是快步走上前,和颜如玉见礼。
莳七抿了抿唇,想到前些日子华清提到的,闻贵妃曾暗中对糖糖下手,甚至就连由此奶娘带着糖糖去御花园撞见大皇子,竟是也被大皇子弄哭了好几回,又一次大皇子说要抱抱弟弟,可却险些摔在了地上,看的奶娘胆战心惊。
说起来这个,莳七便忍不住嗤笑。
若说大皇子怯懦,他也确实是怯懦,只是他是个窝里横的,欺软怕硬,唯独碰上董太后和文帝,才会异常的怯懦。
莳七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摸了摸阿宁的小脑袋。
阿宁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上前围着大皇子绕了一圈,然后对他吐出一口浓浓的阴气,大皇子的眼底一红,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道:“都是你,指使母妃去克扣皇后的份例,害得母妃被皇祖母叫过去狠狠斥责了一顿!”
这话也是实话,却是让莳七没想到,原来闻贵妃私底下竟是和儿子说过这样的事。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怪道闻贵妃不会教子,真是什么都不忌讳,这样宫妃内斗的事,竟也说给皇子听。
韶光连忙挡在颜如玉的面前,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没能阻拦住大皇子。
大皇子恶狠狠的瞪着颜如玉,然后猛地拽过韶光,另一只手推向颜如玉。
莳七抿了抿唇,指尖轻点,立刻飞出一团白光将颜如玉包裹起来。
颜如玉的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
更何况,大皇子没有错,他不该承担一条无辜生灵的业障。
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业障了,因为颜如玉的腹中子本就是鬼婴,地府那里的功过簿上也不会记上这些。
颜如玉悬悬的栽倒在地,可腹中却是没有任何异样之感。
不过尽管如此,莳七知道,颜如玉会将这件事利用到极致。
文帝近来脾气日渐暴躁。
旁人不知,都以为是闻贵妃的大皇子谋害淑华夫人腹中子一事,可莳七却是知道的,除了这点,还有因为阿宁日日在昭阳宫撞见他,便会对他吹气。
那股子阴气,久而久之,便让他的脾气愈的暴躁。
不过却连累了卫朝了。
他在朝堂之上,依旧直言进谏,根本不管文帝的眼神有多可怕,右相颜淮礼高兴坏了,阴阳怪气的便将文帝的火点着了。
文帝在朝堂上,气得大骂卫朝乃愚人之见,妇人之仁。
还将手中的奏折砸在了卫朝的身上。
退朝后,文武百官拥着右相颜淮礼往外走,现在形势高下立判,右相颜淮礼不仅在前朝的皇上欢心,他的妹妹淑华夫人更是盛宠不衰,巴结的人自然忙不迭的上前恭维。
至于那个总惹文帝生气的左相,他的位子想来也快坐到头了。
卫朝蹲下神,捡起地上的奏折,眸光渐渐冰冷。
刚要踏出殿门的颜淮礼轻笑一声,转身道:“卫大人,可要本官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卫朝没有说话,将奏折敛入袖中,抬脚缓缓往外走。
他神色淡漠,像是根本不在意颜淮礼的讥讽。
颜淮礼看着卫朝孑然一人走了出去,眼底溢出一丝狠厉。
旁人立刻阿谀奉承,说些颜淮礼爱听的话,其实也无非就是说皇上宠信他而非左相,大家同朝为官,左相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类的话。
莳七瞧出来卫朝的心情不愉,遂忍不住问了。
卫朝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说给了她听,末了还摸了摸她的脸道:“莫要担心,不过是摔了本奏折罢了。”
莳七终于按耐不住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问出了口。
“你是地府十殿阎王,为何要跑来阳间做区区的左相?”
卫朝沉默片刻,才道:“地府可知阳间未来五十年的大动乱,本来阳间的事,与地府无关,只是我不想阳间生灵涂炭,到时候地府只会负荷。”
莳七愣了愣:“你是说,天下会有大乱?”
卫朝微微颔道:“太岁出,主天下大乱。”
“我在阳间当左相其实也并不影响我在地府的身份,只不过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阳间作恶的人,还是和地府有很大的关系的。
卫朝在此前,会强行将在阳间作恶多端的人从梦中带入地府,然后按律受刑,倒也天下太平,只是这太岁一出,天下必会大乱。
卫朝作为阎王,自然还是不想看见阳间生灵涂炭的。
毕竟阳间与地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