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很安静,唯有衣料摩擦间有轻微悉悉索索的响声,叶殊城有些失控地蹂躏苏念的唇,直到他的脸也沾染到一丝带着凉意的液体。
他离开她的唇,身体有些僵硬。
苏念慢慢睁开眼,静静看着他,眼泪在两颊划出清晰的水痕。
她很安静,流着眼泪,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的心在她的沉默里面抽着痛。
好像昨天在办公室里面的时候他们之间还不是这样,那时他告诉她有好项目可以争取,她也很开心。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的面颊,为她擦干眼泪,她闭上眼,眉宇间满满的隐忍和苦涩。
他沉默着坐回驾驶座。
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将车窗降了下来,地下停车场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涌进来。
他想抽烟了,手摸到烟取了一支,打火机在手指间持续不断的几声响,却没有如愿看到火焰,大约是没汽了,选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他打了十多下,也没了耐心,扔到一边去,手重重拍了一把方向盘。
手指在眉心按了按。他将唇间的烟取下来,问出他一直以来不敢问也不愿意去面对的一个问题:“和我在一起,很痛苦?”
她的声音在许久后才响起:“我说痛苦你会放了我吗?”
他没回答,也没继续问了,挂档开车,驶向榕城。
回去之后厨子已经做好饭,两个人吃饭也是一言不发,柳姨明显觉察出气氛不对,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苏念没什么食欲,草草吃了一点就擦了嘴,上楼去。
叶殊城头也没抬。
苏念回到房间,在浴缸里面放好水,然后脱掉衣服进去,长长出了一口气。
疲惫是从骨头深处弥散出来的,她靠着浴缸的沿儿,发了一会儿愣,闭上眼,整个脑袋也沉到水面下,水压带着温度从四面八方袭来,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又浮出水面,才喘了两口气,猛然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叶殊城站在浴缸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生气,但这一刻就是怂了,浴霸的灯光太亮,她全身蜷缩了起来,手护着自己胸口,低着头。
他在浴缸旁边的平台上坐下来,凝视着她,水雾里她的肌肤被熏染的发红,缩成一团的姿势是防备警惕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我没有碰她。”
他突然开口说话。
她一怔,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抬头看他,难以置信。
确实很难相信,说出去大抵也没人信,成年男女,又是在交往的关系,共度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其实并不想和她说这些,澄清自己的事情他不屑于去做,是因为他不想将交易变得复杂,很久以前他在酒店的时候推开她,告诉她不要再找他的时候,就是斩断她的期待,到现在也一样,他很清楚他给不了她什么未来,女人要的无非一个承诺,他已经给了许静禾,便没有了她的空间。
他想,交易就该有交易的样子,可当他这样认真跟她解释的时候,交易就已经开始变味了。
但她这样子,他受不了,只能做妥协。
他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进入浴缸,面对面拉住她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苏念起初还是有些抗拒,又被他用力拉了一把,才拉过去。
他把她搂在怀里,唇贴着她脸颊蹭了蹭。然后又说了一遍:“我不会对你说谎,我没碰过她。”
她在他的怀抱里,感受属于他的体温,心里的不安终于缓慢地散,然而也有些担忧,昨晚没有,那以后呢?
她痛恨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自己的情绪全都由别人操纵着,偏偏还是与许静禾有关。
他的手在她的腰际温柔摩挲,说:“除了那张卡,还丢了什么?”
她犹豫了几秒,小声开口:“我的钱包,工资卡,还有手机。”
他如释重负,手臂曲起来,手肘在浴缸边沿撑着,“手机可以再买,你的工资卡和钱包里,应该没有多少钱。”
她嘴角抽了抽,“有我两个月的工资呢。”
“多少?”
她对上他挺淡然的眼神,六千多那个数字终究是给咽了下去,小脸气鼓鼓,她跟他不一样,虽然那钱很少,可也是她全部身家了。
他笑了,捏了一把她的脸,“多少?我十倍给你,你给我笑一个。”
“我我不卖笑!”
话虽然这样说着,可还是被他气的忍不住笑出来了,语气也有些娇嗔。
他看着,低头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她别扭地躲闪,可他不依不饶地又按住她,直吻的她气喘吁吁才松手,搂着浑身瘫软的她,嗓音微微哑:“宝贝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我还在呢。”
“宝贝”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就是她的死穴,她不光身体软了,心也在这两个字里面软绵绵地化成一片。
他太狡猾了,从一开始给这段关系打上了交易的烙印,说好不谈感情,但这算什么呢,她有些茫然,却没有勇气去深究。
挖掘下去对彼此没有任何好处,谁都不说爱,这可能才是他们唯一可以继续下去的方式,说破了只是给彼此难堪,他也许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可她却傻傻动了心,她不能眼睁睁看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想要化被动为主动,她就只能赢。
浴室水汽弥漫。叶殊城蠢蠢欲动,这段之间以来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她的疲态难以掩饰,他看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