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按下号码还没拨通,想到什么抬头,看到叶殊城和她似乎想到一起,去看绵绵的情况,她跟过去。
他提着一口气,探了一下绵绵鼻息才稍微放心一点,眉心依然纠结,“可能是用了什么药物,最好送到医院看一下。”
她攥紧了手机,“你你带她走好不好?我不想她在这里,你带她去医院,这里都是血,都是血”
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让她几乎无法喘息,就连说话都变得很艰难。
叶殊城站起身。目光投向她脸,好几秒,抬起顺手按住她双肩,“你冷静一点,没事的,你以前都不会慌的,你”
“不一样的。”她浑身战栗,眼底泪光盈盈,“不一样,不一样我可能真的杀人了,他能活过来吗?他流了那么多血,而且刀子刺在”
她话没说完,叶殊城攥紧她的手。
他的掌心宽大,完完全全覆盖她的手。一点点男人的温度,传过来,他目光沉稳地看进她眼底,“没事的,这是正当防卫,你不要慌,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她的心慢慢沉了一点,听见他继续,“你带绵绵离开,我来打急救电话,先救人再报警。”
她愣了一下。
“我不能走我走了这里怎么办?人是我伤的啊!”
“你先听我话,我会和警方说清楚情况,我都说了你这是正当防卫,你现在应该先把绵绵带走去医院确认绵绵的情况。而且万一绵绵醒过来怎么办?你要让绵绵看到这些吗?”
他以视线指向许成,她面色怔愣说不出话来。
他拉着她去洗手间,用毛巾沾了水擦掉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复又拉着她手低头看她手臂上那道伤口。
索性那伤口很浅很小,只溢出一点点血,他动作停了几秒,最后没有擦,上下仔细打量过看她没有别的伤口和其他乱七八糟痕迹,才随手将毛巾扔洗手池里,“你快走吧,电话我来打,再磨磨蹭蹭就更来不及了。”
她攥紧了手机,“不行。”
他眉头紧锁,而她继续:“不行。电话应该我来打。”
他一把夺了她手机,“别闹了苏念,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绵绵去医院!”
她没有动,一眨眼,眼泪就滚落面颊。
以前再怎么危险,被动受伤的都是她,可这一次,前所未有,是她伤人。
哪怕有再多正当理由,万一出了人命,她都逃不过这道阴影,她很怕,怕的无法思考无法镇定,她的脑子是乱糟糟的。似乎有很多声音吵哄哄在响,却又是一片空茫。
叶殊城抬手,为她擦眼泪,才触碰到她眼角,她受到惊吓般地缩了一下,他眼底充满疼惜,动作这一刻变得强硬,以手指为她擦掉眼泪,她没有再躲避。
他往前一步,抱住她,抱的很紧,像是要给她力量,他在她耳边开口,“乖你听我的话,你就信我这一次,我保证你和孩子不会有事,今天的事情我会处理,你暂时不要和别人提,等我消息。”
她如鲠在喉,手无意识地攥了攥他的衣服,然而很快他就放开她,“不能再拖了,你立刻带绵绵走,现在打电话许成或许还有得救。”
她就这么被叶殊城推出洗手间,她脑子是木的,呆呆顺着他意思抱着绵绵出门,走出小区很远还心有余悸,那种惊惧的感觉久久也没能散去。
她脚步虚浮,像是踩了一片虚空,若不是有绵绵在怀里,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撑到医院。
绵绵在附近的小医院被医生检查过,医生结论是生命没有危险,看情况大抵是吸入乙醚一类麻醉气体,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来确定对脑部有没有造成伤害。
苏念抱着绵绵去做检查,之后就在临时病房里面等着检查结果。
她看着沉睡的绵绵,脑子是一片混沌,时间感都变得很模糊,忘记过去多久,医生才来,告诉她从目前检查的结果看,问题不太大,但是还需要等孩子醒过来做进一步诊断。
她到最后连医生的话都听不清了,含混地点头。
为什么没完没了,不给她一个安心。
医生走了之后,她拉着绵绵的手,面色晦暗的像个死人,就那么静静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
很怕,怕这件事给绵绵造成的影响,也怕许成万一真的死了
那她以后要怎么过?
她脑子转的很迟钝,恍然间想起了那一天,她在甜品店见到许静禾。
为什么她明明都已经不去招惹任何人了,许静禾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突然又开始怨恨叶殊城,许静禾将她视为眼中钉,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他!
她明明都已经放弃叶殊城了,为什么许静禾非要不死不休。将孩子也牵扯进来?!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脸埋进病床上白色被单里面去,在浓重的消毒水气味里,思绪变成纠结成一团的乱麻。
也许谁都不该去责怪,要怪就怪她,最初的时候不该招惹叶殊城,现在她自己倒霉不说,还连累绵绵跟着她受苦。
好一阵,她起身深深吸了口气,摸出手机给叶殊城打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她接连打了两个,那边依然没有人接听,她放下手机,无力地靠在病床边。
她觉得她静下来了。该想想以后怎么办了,可她什么都想不到。
如果许成活着,一切都好说,她可以报警上诉,问出个究竟,也可以去找许静禾,但是万一许成有什么事
她脑子里面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但大都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