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房间门是开着的,他听见水声,走进去,苏念果然在浴室里面洗脸。
他于是坐在外面书桌旁边的椅子上等了一会儿。
苏念擦干脸出来,看到他,愣了一下。
她慢慢走过去,坐在床上,与余昆面对面。
余昆说:“我本来以为是我太敏感……”
停了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苏念没法说。
如同孟易平所说,余昆在工作上的保守是出了名的,任何激进手段都不会采取,一旦知道她和孟易平做出这种事来,肯定会大发雷霆,而且对她失望至极。
余昆想要恒易晋城分公司顺利发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人老了,想要落叶归根,回到晋城安度晚年,最后可以和苏可盈葬在一起,她也是为了这个才不择手段想要赶紧让恒易摆脱运营不利的困境。
所以她更没办法说。
一句话说不好,还有可能让余昆和孟易平之间产生要命的矛盾。
她是挺讨厌孟易平的,但是不可否认,孟易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恒易,也算是为了余昆,孟易平跟着余昆已经有十多年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就像是挑拨离间。
她抽抽鼻子,揉着红肿的眼睛,“您别问了,是我的私事。”
余昆蹙眉,第一时间想到叶殊城,“是不是和叶殊城有关系?”
她咬唇,没有应。
“你担心寰亚和r.s.的事情?”
“不是的……”
作为恒易的员工,担心寰亚,简直可笑。
余昆面色沉下来,“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他?”
她叹口气,十分疲累,“爸……别问了好吗?我现在,真的不想说……”
余昆沉默下来。
好一阵,也叹息着点头,“行,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
余昆在这一点上对她还算包容,她有些感激,“谢谢爸。”
余昆笑笑,摇头,“我不问是因为我觉得你能自己处理好,说真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子哪里说的上话,你这么有主见,什么事情肯定都有自己的主意。”
苏念摇摇头,一脸颓丧和挫败,“这次……不一样。”
顿了顿,声音有些飘忽,“爸……我做错事。”
余昆一愣,“什么?”
“我做错事,后果很严重,我可能没办法承担……怎么办?”
她的眸子里面满满都是困惑和迷茫。
余昆问:“这件事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对我不会有影响,”她摇摇头,“可是我害了别人,承担后果的是别人,正因为这样,我心里更难受……”
余昆拧眉,有句话到嘴边,没问出口,迟疑一阵才说:“做错事就要面对,不管能不能承担,至少要让对方看到你的诚意,这样哭哭啼啼你知道没有用,你得想办法,尽自己所能帮对方度过难关。”
她低了头,面色消沉,“我力量有限,什么也做不到。”
余昆略一思忖,问:“对方对你来说很重要?”
她愣了一下,好几秒,不自然地摇摇头,“也没有。”
“对方对你好吗?”
她抿唇,思绪飘的有点远。
好还是不好,她也已经说不清。
她这辈子最深刻的心碎和绝望都是叶殊城给的,然而……
这一次,他对她的纵容令她也说不出个不好。
余昆见她不语,说:“如果对方对你不好,你根本没有必要纠结那么多,别人怎么对你,你怎么对别人就好,如果对方对你好的话……”
他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那你如果做不到别的,至少应该去关心对方,给对方一些度过难关的力量和勇气。”
她抬头,欲言又止。
余昆索性也不问了,又说:“别哭,也别逃,你知道这都没用,你和你妈妈一样坚强,不会畏畏缩缩的,不管你做什么,爸支持着你。”
余昆这一席话让她好一阵子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
的确,逃避没有用,哭泣也没有用。
她沉了口气,点头,“我知道了。”
……
两天后,寰亚对外发布消息,已经报警处理这次的信息泄露。
了解暗网可怕之处的人都叹,这个报警就跟公交车上丢了手机报警一个性质,全然是个形式,哪里还能寻到什么端倪?
这期间,依然是大大小小客户上门闹事,寰亚法务部唯一工作就是走各种解约程序,而公关部的首要职责则是被上门客户骂。
叶殊城也不例外,每天听那些难听言辞听到耳朵出茧。
寰亚开始有员工离职,大批的,组团式的,有的迫不及待连正常的离职流程也不好好走,直接就想撂摊子走人,在职的也是人心涣散。
人事部每天都收一堆寰亚的辞呈,也头疼,人事主管去向叶殊城请示,叶殊城没太大反应,都在意料之中,只叮嘱将离职员工工作妥善结清。
本来这是个挺好心挺仁慈的举动,贴着r.s.的钱给这些不乐意和公司共患难的员工结清薪水,然而……
后果就是,有人看到这会儿离职也能结清工资,便更肆无忌惮,一拨离职大潮涌来。
其中尤以这些天挨骂最为严重的公关部最严重,原本六十个人的编制,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剩了不到一半。
人事部也有点慌,虽然能理解大家离职,但是这种离职大潮对公司造成的影响非常糟糕。
加上外界各种金融界的舆论,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