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被她吼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抬手,直直指向他鼻尖,“我告诉你,道歉没有用,没用你懂吗?我妈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害死我?你嫌我活的长吗?你看看”
她想起什么。抬手一把捞起自己大波浪的长发,露出脖颈上一段狰狞的伤口。
“你自己看看,这是追债的人打的,我那天差点被人打死,你在哪里?”她冷冷笑,“我到现在连扎个头发都要顾忌,因为露出疤来太难看了,医生和我说已经伤到真皮层以下,就算做激光手术也无法彻底祛除,这个疤会陪着我一辈子,这就是你,我的亲爸爸,你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现在心血来潮想认我这个女儿了,你做梦!”
许成自然也已经看到那个骇人的疤痕,表情局促,眼眶发红。
“对不起,对不起静禾,爸不知道那些人会这样对你和你妈的,爸真的没想到,爸以为他们找不到我要不到钱就会走的,爸后悔了真的你原谅爸一回,爸和以前不一样了”
许静禾手放下来,周围已经三三五五有路人注视,她尽力平复自己情绪。
一个一个的,都是来给她添堵,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想起这是在附近,她突然紧张起来,扫视周围,然后视线停顿下来。
不远处,kelly正拎着手提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里。
她有些慌乱,好几秒,才冷着音调压低音量对许成说:“我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你,你要真想为我做什么。那就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滚。”
许成浑身一抖,看着她,眼底充满悲伤和懊悔,“静禾”
“叫你滚,你听不懂?”她拧眉,怒不可遏。
许成说:“好,好我走,我走。”
许成一脸饱经风霜的褶子透露出些许不舍,“静禾,爸现在真的后悔了,爸以前没能为你做什么,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爸的地方,你来找爸,哪怕赔了命,哪怕下地狱,爸肯定也帮你做,爸就住城南村子里”
许静禾冷哼了一声,明显是不打算再理会他。他也说不下去,搓搓手,转身脚步蹒跚地走了。
许静禾盯着那背影,过了几秒把目光收回来,看向瞠目结舌的y亲眼目睹这么匪夷所思的一幕,不知道该往前走过去打招呼还是假装没看见,犹豫间许静禾已经开口:“你都看到了。”
kelly愣了愣,先点头。再摇头。
“许总,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嘴巴很严,您不用担心的!”
许静禾走了几步站她跟前,“kelly,我很相信你,不然也就不会连自己的手稿都让你去画,今天这件事你看过就忘了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跟着我好好做,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kelly点点头,甚至不敢抬头看。
许静禾满意了些,“上次你的稿子已经通过审核了,过些天就投入生产,到时候我会把样品给你一份。”
kelly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不是说要做铂金的吗?上面还有钻石呢!”
许静禾笑着点点头。
kelly这才留意到她红肿的眼睛,收敛了兴奋劲儿,“许总。您别难过,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
许静禾苦笑一下,现在倒是轮到kelly来安慰她了。
和kelly分开之后她开车回到伊水云居,果不其然,叶殊城没有来。
自从那天她闯入叶殊城办公室,两人谈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伊水云居,他的说辞是彼此需要安静,可是她心里很明白。他不过是想用冷暴力逼她说分手而已。
她不会妥协,哪怕真有一天真相暴露一切万劫不复,她也要在那之前拉着苏念陪葬。
她绝不能一个人,无声无息被叶殊城遗弃。
经过一天的工作本来就已经很疲累,还碰上许静禾没事找事,苏念回到房子里,韩竞不在,她满心烦躁,懒得做饭。直接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去作图,一作图就好多了,心也静下来,然而
到了十点多,她饥肠辘辘,作图不能果腹,她在厨房翻了翻,韩竞的泡面都没有存货了,她只能下楼区超市觅食。
她一般不会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拿着钥匙从门里出去。她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简直阴魂不散,又是叶殊城。
他靠着自己的车子,唇角衔着一支烟,看见她,一怔,居然突兀地生出些紧张来,站直了。
他做了些不厚道的,他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去做的事儿,他找侦探调查她住在哪里。然后在离开公司之后开车到这里来,静静盯着她的那个窗口发呆,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七楼,距离很远,他觉得不用担心她会看到他,他看到灯灭了,以为她睡了,结果她穿着睡裙裹了一件外套就这么跑出来。
他把烟从唇间拿开。场面有些尴尬,他低头,眉心深锁。
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哪怕是路过也不能路过到楼下来。
她在几米外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又调查我?”
上一次他调查她,是因为摸不清她底细,那时候两个人还生疏的很,现在回忆起来,仿佛过去几万年,一点也不真实。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问:“有意思吗?”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她,略一沉吟,开口:“我和静禾试着说了分手的事。”
她一怔。
不该动摇的,可是心跳骤然漏掉一拍。
难怪许静禾今天会来找她,原来是危机感使然。
初秋的夜里凉风阵阵,她及膝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