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辉靠在沙发上笑得身体直抖,乐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老舅,你还知道直播?还知道黄鳝的梗?我还真不敢相信,哈哈。”
周阿深没声好气地说道,“你以为就你们年轻人会上网会玩手机,我们老年人就不要与时俱进?”
何子辉闻言不禁打趣道:“哎呦喂老舅,你一般都是在哪个平台看直播啊?喜欢什么样的女主播,刷游艇还是刷火箭啊?有机会我得告诉我舅妈,让她老人家查查你都下载过哪些app,嘿嘿!”
“滚!没大没小的!”周阿深故作生气冲外甥瞪了一眼,又笑骂道:“我没吃过猪肉,还不能看过猪跑路?再瞎说八道,当心我就跟你爸打你的小报告啊。”话刚说完,还上前在外甥脑袋瓜子上狠拍了一记。
何子辉赶紧头一闷腿一收,往沙发上一蜷缩,高举双手作求饶状道:“得得得,老舅,我就是开个玩笑,别来真的呀!”
周阿深没搭理外甥的故意作怪,而是坐下来认真地跟他聊起陈哲来:“小辉,你这个老同学就我认识他的年头,算算也有二十年了吧,从你一进大学我就熟悉他了,但也从来没听你说过他有什么深厚的家庭背景,或者靠硬的社会关系啊!”
何子辉在沙发坐了坐正,挠了挠头也是一脸困惑道:“老舅你是知道的,阿哲他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退休工人,她姐姐大学毕业后就嫁回了js,而且阿哲他们家在江东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这个我可以肯定。”
陈哲的父亲陈建国退休前是江东省东星机械厂的工人,母亲裴红英下岗之前是江东市红旗纺织一厂的工人,东星厂和红旗厂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时从js省谷阳市搬迁过来的,那时候,陈建国和裴红英都是才刚刚进厂没两年的小年轻。
本来只有作为军工厂的东星机械厂有搬迁任务,但是厂里绝大部分老少爷们的老婆对象都是隔壁红旗纺织厂的人,尽管红旗厂的女工人数是东星厂人数的好几倍,但最终连红旗纺织厂也一同搬迁到了江东省的省会江东市。
红旗纺织厂搬到江东市后,在江东省革命委员会的指示下,江东市革命委员会将红旗纺织厂一分为三成了红旗一厂、二厂和三厂。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是到处武斗运动的时期,连都是女工的纺织厂都不能例外,同在异乡为异客,直接受三线建设委员会领导的东星厂老少爷们,很好的保护了三个红旗分厂免受波及,青年男女陈建国和裴红英就是在那时结下了战斗友谊,然后走到一起组成了小家庭。
与何子辉一样,陈哲也是生在江东长在江东,但直到一九九六年进入江东大学读书之前,他们俩都不认识,不过到现在也算是相识二十年的老同学好兄弟了。
周阿深又问何子辉道:“陈哲的父母退休下岗之后,不是回js老家承包荒山栽种果树了嘛,他老家那边是不是有没有什么过硬的社会关系?”
何子辉摇了摇头道:“我去阿哲老家玩过两三回,见过他老家的不少亲戚,有的还在一起吃过饭打过牌钓过鱼,没听说过他们亲戚里有谁有个一官半职的,也没有什么企业老板,都是很平常的普通人。”
周阿深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他姐姐陈惠不是嫁回谷阳了么,陈惠的夫家实力怎么样?”
“惠姐啊?她老公是中学老师,她公婆是小学老师,也是平平常常的普通家庭。惠姐结婚的时候是在他们老家谷阳市办的喜酒,也请我去喝酒的呀,当时我也没听阿哲说有什么当地大人物赴宴啊。
老舅,我跟你说啊,惠姐她老公家庭背景实力真的很一般,从当时办酒的酒店还有租的婚车就能看得出来。”
周阿深觉得外甥分析得也有道理,便又推断道:“那估计就是陈哲的老丈人有什么路子了,难道那个安处长退休之后这么不安分,还敢私下折腾起金矿来?”
何子辉则不以为然道:“这个不可能,安老头对阿哲这小子绝对还没好到这一步,别看他现在把地方免费租给阿哲公司当办公室,要知道十几年前他可恨不得弄死这个女婿呢。”
一九九九年的夏天,刚刚结束大三学业正要升大四的陈哲,在暑期勤工俭学时认识了已经工作两年的学姐安馨,很快两人便堕入了爱河,热恋中的男女频繁啪啪啪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谁知安馨却不慎怀了孕,这下可把安馨的父母给气疯了。
要知道当时陈哲还是一个学生,还有整整一年才毕业,而且那时候的法律法规和文件可不像现在2016年这样,还能允许大学生在校期间结婚生子。
安馨和小她三岁还在读书的陈哲恋爱,本就是偷偷瞒着父母的,如果父母知道后想必也是不会同意的,当她父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时,她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三个月了。
倔强的安馨没有听从父母苦口婆心的话,而是偷偷辞掉了工作,一个人躲到了外地安胎待产,当时她的行踪连陈哲都不知道。
在那段期间内,已经被急疯了气疯了的安家老两口可能是出于不想扩散自家丑闻的缘故,除了私下找陈哲一家子理论过之外,并没有再去学校找领导和老师,否则等待陈哲的必定是开除处理。
倘若真被开除,不要说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陈哲恐怕连大学肄业证书都不能拿到,这也是多年来心有愧疚的陈哲最感激安馨父母的地方。
一九九九年下半年到二〇〇〇年上半年的那段时间里,作为陈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