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待我升堂问案。”
“海大人,升堂问案就不必了。有件事卑职需向大人求教,若有不敬之处,请大人谅解我们的苦衷。”说着,郭奕暗示海瑞屏退左右。
海瑞发现她的神色十分严肃,就把师爷和衙役请了出去。
于是,郭奕向北一抱拳,恭恭敬敬地讲道:“此事涉及到当今圣上,有可能会让大人作难,如若大人不愿管这件闲事,就当我没说。”
海瑞心中暗想,你可能不知道,连皇上我都敢参,还有什么好怕的?便默默点了点头。
“多谢海大人!我在海外听说,当今圣上暗寻一位徽州籍罗姓女子,大人可曾听闻此事?”郭奕问道。
海瑞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起身,也向北方一抱拳,低声答道:“既然你是成国公老王爷的养女,我不隐瞒,士,因劝阻当今圣上寻找这个罗姓女子,已经致仕还乡,不知郭千户为何要打听此事?这可是犯禁的。”
“这个罗姓女子被我们从日本带了回来,却不知该如何处置?”
海瑞记得,他在松江府华亭县拜会徐阶时,徐阶还在念叨,正是因为阻拦隆庆帝寻找这个罗姓女子,才丢官罢职,倘若此女被郭奕带往京师,一旦被隆庆帝知道,也许就会被他宠在深宫,在海瑞看来,罗阿敏就是‘毁灭成汤的妲己’,比那严世蕃当了首辅,甚至过犹不及!因此,决不能让她进京。
当然,海瑞也不想草菅人命,作为清流,曾有人传说他为一顿饭,饿死了自己的女儿,懊悔了半生;如今,已是正三品右佥都御史,刚刚外放到应天巡抚,为了实现理想,正准备大展宏图,可眼下这罗姓女子,真是让他感到十分棘手,若是在南京将其收押入监,将来被隆庆帝知道了,或许比参皇上那件事还严重!
看出了他的难处,郭奕微笑着讲道:“海大人,这罗姓女子是海盗头子的老婆,他们在我大明沿海布下了数十个窝点。”
海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郭千户,你有什么打算?”
“海大人,在我们回来之前,海盗头子已经死了,罗姓女子怀着身孕,还有几个月就要临产;她有一个妹妹,完全听从我们的指挥,我有个主意,请海大人帮我判断,看是否可行?”
“郭千户,有什么话只管道来。”
很难得的是在南京遇到了海瑞,若是别人,郭奕可能连提都不敢提,因海瑞的名声实在太大,早已让她如雷贯耳,她虽不知道海瑞参皇上,却知道海瑞敢作敢为,相信把自己的计划提出来,他一定不会拒绝。
于是,郭奕认真地讲道:“请海大人释放了朱辉和汤景,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让朱辉和汤景把这名罗姓女子看管起来,不要让她再接触任何人,将来,还希望她协助我们铲除海盗窝点。”
恰好汤景刚买了一处大宅院,可以用来看管罗氏姐妹,但海瑞还是有些担忧,便问道:“你如何能保证,朱辉和汤景不出问题?”
“请海大人放心,徐鲲失踪一案,与汤景和朱辉无关,我来给他们作保。眼下,我们既不能杀掉这个罗姓女子,又不能把她回国的消息传出去,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海瑞沉思了片刻,也有了主意:把汤景那处豪宅的房契,压在巡抚衙门,放了他也无妨。
送走了郭奕,海瑞派人去释放汤景和朱辉,自己来到衙门外的登闻鼓前,接待那些来访的冤民。
就在海瑞与访民交谈时,忽听有人惊叫了起来,海瑞抬头一看,只见黄炳文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锦衣卫,已经到了登闻鼓前。
没等海瑞开口,黄炳文上前作揖,讲道:“海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你不好好侦缉徐鲲失踪一案,却处处与我为难,到底是何用意?”
“敢问黄镇抚何出此言?”
“本官已破获刘千户等人被害一案,供状你也看过,却听闻巡抚大人找出了此案的破绽,下官特来领教,请问海大人,此案的破绽在何处?”
现在,海瑞已经清楚了徐鲲失踪案的来龙去脉,站在黄炳文的面前,冷笑了一声,答道:“本官业已查明,徐鲲失踪案与刘千户被害案毫无瓜葛,但翠花楼一案,当事人已全部被你折磨致死,如今,可以说既无人证、也没有物证,这便是破绽!”
黄炳文的脸憋得像猪肝一样,恨得咬牙切齿,正在这时,刘保趴在耳边低声讲道:“大人,你看那两海盗,看这样子,汤景被海瑞放了出来。”
黄炳文抬头观瞧,只见衙门口外,皂隶正在给汤景和朱辉卸枷,他们正准备来给海瑞谢恩。
“你没有搞错吧?”黄炳文谨慎地问道。
“就是他们俩!我哥哥死后,我还专门打听过汤景的来路,不会错的。”刘保答道。
黄炳文放声大笑,大声讲道:“海大人,锦衣卫办案自有锦衣卫的规矩,你可以找任何人质疑!”
说罢,对手下人一挥手,指着朱辉和汤景,命令道:“小的们,把那两个海盗给我拿下,我要带回京师审理!”
海瑞没有料到突然有这么一手,衙役显然不是锦衣卫的对手,便高声喝道:“黄炳文,你好大的胆子!”
“呵呵,海大人,我黄某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参当今圣上!更不敢窝藏海盗和倭寇!海大人,咱等着瞧吧!”
锦衣卫就要上前抓捕汤景和朱辉,这时,婉兮和清扬突然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