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汤景问起了两个女儿的下落,朱辉便将郭奕带来的消息,给大家简述了一遍,商团成员已经全都转移到了琉球,不日便可将他们接到漳州。。
一想两个心爱的女儿,汤景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时,他又想起了自家的大宅院,那份关键的文书,居然不小心被沈茂偷走了,自己和夫人何氏竟然还不知道,因此,他决定跟随沈琦到月港去接女儿,顺便亲自到福州去找庞尚鹏,把那份房契、地契给要回来。
于是,汤景接着讲道:“听说沈大官人不日将远赴马尼拉,将来还要在新大陆开设丝绸工厂,月港那边没人能帮着管事,若是沈大官人信得过我汤某,我愿跟随你前往月港。”
沈琦正求之不得,颇受感动地答道:“难得汤大官人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你我弟兄联手,将金陵、月港、马尼拉及新大陆连成一线,开辟一条海上丝绸之路,将来再有月空长老和玄德真人两位师父,在新大陆教化人心,定能拓展一片新天地,那可真是开了华夏数千年文明之先河。”
可能沈琦深受费利佩等人的影响,提起这些事情就激动不已,沉默半天的吴襄终于忍不住了,高声赞道:“哥哥,将来宣化四海,可少不得你妹夫,为此,洒家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那是当然,只要妹夫有这份心意,我就领情了。”
发现沈琦未解其意,吴襄认真地讲道:“我可不是说笑,少了我,你们在新大陆可能办不成事。”
“但不知妹夫做了哪些准备?”
“咱家的书院培养了数百名儒生,江北有些人刚听说,每天都不断有人来,现在我都不敢轻易招人了,来者得通过我的考试……”
提起书院,朱辉想起了《金瓶梅》,吴襄非得说是他写的,还有那本《梅梦缘》,没准真是他的大作,却被庞福评价为“浪史大观”。此刻,他发现这个大舅哥一点也不害臊,忍不住讲道:“哥哥,不要给大家添乱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吴襄立刻板起脸来,拿出了长辈的做派,厉声质问道:“我来问你,你才读过几天书?”
“哥哥,你可知道别人对《梅梦缘》如何评价?总不能让那些‘文曲星’下凡的才子们,整日里只作些着,就感觉脸红。
吴襄把眼一瞪,问道:“臭小子,你懂什么?《孟子.告子上》,孟子与告子辩,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孔老夫子在《礼记》中也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听吴襄又讲起了之乎者也,汤景劝道:“吴公子,好了、好了,你要办书院,也没人拦着你。”
吴襄推开了汤景,不依不饶地讲道:“世人皆是俗人也!这喻世明言,是我吴夫子的千古名句。”说着,他转着圈去观察每个人,发现三位镖师表现各异,有人憋着笑,有人绷着嘴,还有人低着头。
于是,吴襄接着讲道:“好在我大明子民,经受了数千年文明的熏陶,自幼便懂得礼义廉耻,虽然不是人人都会诗词歌赋,但打小都有意无意接受了圣人的教化,多少都懂得一些礼仪。将来咱们是不是要远航新大陆?请各位不想一想,那未经开化之地的蛮夷,咱们拿什么去教化人家?天天给他们讲之乎者也?呵呵,若是这样,不被人家打出来,那才叫怪事!”
这番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沈琦、汤景和朱辉都直摇头;那三个镖师似乎都觉得十分在理,他们彼此开着玩笑,相互指着对方,有人问道:“你不是一读圣贤书就犯困吗?吴公子的书倒是适合你来读一读。”
“你不是也一样?正经书看过几本?”
“你们俩连私塾都没进过,也就看那种书才认识俩字,别显派了!”
他们三人的玩笑话,倒是让大家开了窍,于是,汤景问道:“吴公子,你不会想把书院办到新大陆去吧?”
吴襄底气十足地答道:“哥哥,还真让你说对了!俺来牵头办这座书院的目的,正是为了培养能赴海外教书育人的先生,儒释道、儒释道,有月空长老和玄德真人二位师父,现在还缺一个大儒,你们说是不是?”
这时,沈琦摇起了头来:“我可是听说梅梦缘书院的书生,全都是些落第秀才。”
“你们也不想想,咱大明的子民,但凡能中了举人,谁愿意出海去冒险?所以,我只能用这些落第秀才,考了一辈子考到头发白,连个秀才也点不上的童生,也不乏其人,他们进了梅梦苑,一个个脱胎换骨,返老还童般的焕发出活力,一天能写三万字,还怎么样?难道说他们当不了先生吗?”吴襄慷慨激昂地反问道。
朱辉心中暗想,你还不能说这话没有道理,可又总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这些人将来都能跟着出海吗?”沈琦问道。
“说不准,所谓父母在不远游,越年轻的,可能越不愿去,越是对科举没有希望的老童生,越有希望跟着走,他们还想到新大陆去弄个一官半职,我尽力帮你们多培养一些人才吧!”吴襄答道。
朱辉仔细琢磨了片刻,讲道:“还有个问题,这些人只会风花雪月的文章,哪里还记得圣人之言?到了新大陆,咱不但没教好人家,反而把人家那淳朴的民风给带坏了。”
“臭小子,难道就你一个明白人?”吴襄又教训起了朱辉:“这事我不是没考虑过,如果没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