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文确信,逃走的那个少女不是罗阿敏,这时,他忽然发现,许灵儿带着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来到了午门,而他毕竟还算是许灵儿的上司,便厉声问道:“许千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紫禁城午门前舞刀弄枪,想造反吗?”
许灵儿冷笑一声,命令道:“把黄炳文给我拿下!”
发现情况不对,黄炳文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被倒地的蔡德忠绊了个跟头。这时,锦衣卫一涌而上,把他抓了起来,有个小旗讲道:“先给黄大人拜个年,卑职连从七品都算不上,因受命当差、身不由己,黄大人,委屈你啦。”
黄炳文和他们彼此都认识,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对许灵儿怒目而视,问道:“许千户,以下犯上暂且不提,你是到底何人所派?敢来为逆贼张目。”
许灵儿毕竟还太年轻,自以为拿到了他们的把柄,不屑地答道:“黄大人,宁波海盗陈元化、犯官蔡德忠的小舅子吴襄,还有从宫中潜逃的玄德真人,你们勾结在一起干了些什么,你自己清楚!”
听罢这番话,黄炳文心头一震,误以为她已经掌握了详细情况,转念一想,决不能轻易认输,一定要死扛到底,便试探着问道:“许千户,请不要血口喷人,请问你有何凭证?”
“没有想到吧,陈元化找的那两个丫鬟,现在我们之手,这便是证据。”许灵儿答道。
看热闹的轿夫围了个大圈,听罢这番莫名其妙的对话,有人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到底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说清楚了,好让大伙儿评评理。”
……
小旗们也不敢过分,有人悄声讲道:“黄大人,走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听说那两个丫鬟被抓,黄炳文有些犯怵,不过,他抱定决心不能就范,于是,他挣脱羁押,上前答道:“许千户,你口口声声问本官干什么,那好,本官告诉你,我接到密报,犯官蔡德忠图谋不轨,故此前来抓捕此贼。你居然诬陷本官勾结海盗,到底受何人所指使?又是何居心?”
许灵儿明白,锦衣卫不敢轻易对黄炳文动粗,看他仍在胡搅蛮缠,心中十分着急,如果不彻底揭穿他,他是不会轻易就范的,严厉地讲道:“黄大人,恐怕你没能料到,玄德真人和吴襄找来的那个女人,是假的!真的早已嫁给了海盗头目,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莫名其妙!本官不知你在说些什么,赶快收兵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呵呵,你后果自负!”黄炳文口气虽硬,但不免还是有些发虚。
许灵儿也不敢继续纠缠,对锦衣卫吩咐道:“立刻把他带走,责任由王镇抚和我担着。”
但黄炳文死活不肯走,锦衣卫也不敢勉强,正在这时,轿夫们突然闪出了一条道,有人高声喊道:“成国公老王爷驾到!”
朱希忠和刘守有听说午门外有人闹事,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许灵儿见到两位最高长官,赶忙上前施礼,请了安、拜了年,这才讲明了来意。
没等许灵儿把话讲完,朱希忠面露愠怒,训斥道:“大年初一,在午门外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许灵儿,念你年少无知,不懂规矩,惊了圣驾你担待不起,还不快给本王退下!”
“许灵儿,你是奉了谁的命令?”刘守有非常愤怒,这句话讲完,转身看着黄炳文,接着问道:“关于蔡德忠图谋不轨,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许灵儿又为何前来抓你?”
因刘守有并不知道南京的情况,但朱希忠却对此心知肚明,现在,他们都怕惊了圣驾。
朱希忠讲道:“你们还不赶紧退下,明日到衙门来,听候本王的处置,明白吗?”
于是,小旗们释放了黄炳文,他知道暂时不会有事,给两位长官请罪,表示自己完全听从指挥,便仓皇逃离了午门。
许灵儿谢过了两位长官,让手下人抬走了蔡德忠,这时,却不知朱辉和吴莲去了何处?她在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没能找着,于是,便带人返回了蔡府。
与此同时,查抄蔡府的锦衣卫也得到了消息,他们已不再负隅顽抗,王冲控制了这儿局面,等许灵儿把蔡德忠送回家,赶紧派人去请郎中。
郎中给蔡德忠把了半天脉,仔细察看了他的瞳孔,摇着头讲道:“蔡大老爷升天了,赶快准备后事吧。”
这时,王冲、许灵儿都知道,正是因为吴襄弄了个假罗阿敏,在他疯掉之后,黄炳文、陈元化和玄德真人为了抢功劳,彼此之间勾心斗角,最后酿成了这场闹剧。
安排好心腹之人看护蔡府,王冲便带人赶赴午门,前来寻找朱辉和吴莲。
当时,朱辉并不知道扑在他怀里的女子是谁,发现许灵儿和黄炳文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他想上去帮忙,就放走了吴莲,忽然发现两位锦衣卫最高长官来了,他就没敢再往前上,却感觉刚才的那个女子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和吴襄有几分相似,难道她是吴襄的妹妹?
以前大家谁也不知道,蔡德忠的这个姨太太,到底是吴襄的妹妹、还是姐姐?想到此处,朱辉也没打招呼,急忙钻出了人群,跑到大街上找了半天,终于在南长街发现了吴莲,此刻,她正颠着小脚往前跑,已经快没劲了,突然,迎面碰见了陈元化。
原来陈元化从蔡府溜出来之后,想到午门来找黄炳文,看看这边是什么情况?当他看见吴莲时,也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便想起了吴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