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很好很安静的地方,深海蓝曳地长裙缀满亮片站在麦克风前面的女人,以及坐在电子钢琴前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竟然两个都是黑人。
看来,段向北认为,爵士一定要配黑人,就像海鲜一定要配白葡萄酒?
琴声淡淡地就起来了,歌声柔柔地也就起来了,客人们散落在黝黑的沙发深处,只能看到零落的烛光闪闪烁烁。
有带女伴来的客人下场跳舞,宛若1930年代的老电影。
段向北建议“蝈蝈”和我跳舞。
“蝈蝈”摇头,说:“不会那玩意儿。”
段向北说:“年轻人,喜欢蹦迪,喝啤酒。我,不行,老了,只能喝喝葡萄酒,跳跳慢舞了。”
我很快地说:“段总您好年轻啊,怎么就说自己老了呢?过些年您三十多岁的时候,再说自己老吧。”
段向北说:“美女,你这是恭维我了……对不起,美女,你不介意陪我跳一支慢舞吧?”
我看着“蝈蝈”。“蝈蝈”面无表情地点头。
我说:“跳得不好的。”
段向北学着我说话的口气,重复了一遍:“跳得不好的……段总您好年轻啊……”
他转向“蝈蝈”,笑着说:“你女朋友不是昆明人吗?在北京上过大学,说话怎么像上海人?”
我的脸竟然一下子红了。
段向北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抓住了那只手。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抓住的,竟然是全球第6号毒枭的手。
段向北的舞跳得不错,优雅而体贴。我是真的跳不好,只能努力跟着他的步履旋转、移动,小心别踩了他的脚。
注意力集中到跳舞上,我就忘记了紧张。
一曲舞罢,段向北恰好把我送回座位,我知道,这是礼节。他轻轻地拍了两下巴掌,夸奖我聪明。我使出当年做小姐时练就的风尘味,笑着说:“都是段总教得好。”
接下来我和段向北又跳了一曲。这次我熟练了很多。
跳舞的时候,段向北显得很随意地问我:“你跟小彭多长时间了?”
我说:“我没有跟过他。我以前……以前……唉,段总您知道的……我挺喜欢他的。不过,我不做……已经很久了。”
段向北不置可否地说:“是吗?”
我脱口就说:“我爱他!”
段向北明显地吃了一惊,我从他手上的动作就可以感觉到。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说:“我爱他。他有钱,人长得也不差,对我挺好的。我想嫁给他。”
这次段向北没有表现出惊奇。我看到他笑了,他笑着轻声说:“也对啊!小彭将来会有更多的钱,而且,小彭的确不乱来,我这是知道的。你选了他,眼光不错。嗯嗯,相信我,没错的。”
我学着刘德华做广告的语调:“相信我,没错的——段总,您说话怎么像香港人啊?”
段向北楞了一下,很快明白我是在“报复”他。他浅浅地笑着:“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怪不得小彭会喜欢上你。”
这话我最爱听,现在,我一点都不害怕这个男人了。我不知道他是大毒枭,我没有看见他贩毒,更没有看见他杀人,他就像我们生活中不时可以见到的,那种生意做得很大的规矩老板。更重要的是,他说“小彭”喜欢我,这很好。
这个时候,曲子结束了,段向北再次准确地将我送回原来的位置。
我立即依偎到“蝈蝈”的身边,轻轻地依偎着他,像是已经得到了老板的“特许”。“蝈蝈”冲我微微地笑着。
段向北很快宣布,他要去“活动活动”,让我们自便。他伸手握了握我的手,对我说:“在这边住两天吧?”虽然是征求意见一般的语气,但我却明显地感觉到,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命令。
我做欢欣鼓舞状:“好哎好哎!”
段向北勾了勾手指,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段向北低声向他交代了两句,黑衣人迅速消失。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蝈蝈”的手,奇怪的是,他的手像一条滑唧唧的鱼,不动声色地从我的掌心里滑了出去。
段向北让人领我们去的房间很大,客厅是独立的,卫生间也是独立的;床同样很大,大得像学校里白晃晃的水泥球场;床单很白,白得像墓碑前的菊花;站在门口,我突然觉得异样茫然,如果他们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我会不会像一个吹气娃娃,不会说话不会动?躺在这么大的床上,如果我握不到“蝈蝈”的手,我在梦中会不会迷路,迷路了就再也回不来?
跟着我一进门,反手关上房门之后,“蝈蝈”就狠狠地抱住了我。
我大吃一惊,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我不是你的“小姐”,我是那个全世界最爱你的人。你不能抱着我就又摸又啃,掀起我的花裙子就进入我的身体。不!我不能忍受你的粗暴,对我,你必须像个恋人般温柔。
我刚刚想到了“温柔”这个词,“蝈蝈”就贴在我的耳边说:“温柔一点,粒粒。”
你一叫“粒粒”,我僵硬的身体顿时变得柔和。
“蝈蝈”用梦境一般的呓语告诉我:“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有**。”
我在“蝈蝈”的怀里猝然颤抖,看起来像是被**刺激得无法自控。
“蝈蝈”说:“配合我,好吗?”
我用牙齿咬他的耳垂,他说:“轻点,疼!”
我说:“知道你疼!我什么都知道!”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