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本在意料之中,费凡虽然有些失望,但没有就此放弃,在来之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准备死磕到底了。
因此,他面不改色,斩钉截铁地说道:“师祖,您要是不收下我,我就长跪不起。”
“呵呵。”林逍禁不住乐了,这家伙是什么尿性他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他本身有些医学天赋,只可惜为人狂妄自大,恃才傲物,成不了什么气候。
一瓶水不响,半瓶水晃荡,用来形容费凡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这种人,林逍打心眼里瞧不上,更难以对他假以辞色,所以直接冷眼丢下一句:“你想跪就跪吧,只要不妨碍我工作,爱跪多久都行。”
费凡这下傻眼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认怂,要是在这个节骨眼打了退堂鼓,那他将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所以权衡再三,费凡决定撞一回南墙,不成功便成仁,准备孤注一掷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铁树还有开花的时候,他就不信林逍丝毫不为所动。
于是,费凡抱着这个信念挪动膝盖,一言不发地跪在了医务室门脚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背脊堂堂正正的挺直。
好家伙,他这一跪就跪了两天两夜,从早到晚都没挪动过,期间滴水未沾,滴米未进,强大的意志逼迫着他战胜生理极限。
“别跪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就算拜在他门下又能怎么样,你快起来!”乔裳可谓是第一个目睹全过程的人,起先她以为费凡只是在开玩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上了两天班,费凡就一直跪了两天,乔裳终于明白,这个人是认真的,虽然她不明白其中的详细情形,但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折磨人吧。
一时间,乔裳很是为他鸣不平,多次拉扯、劝解道:“你快走吧,别再跪下去了,你都跪了这么久了他都无动于衷,你再跪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啊。”
不单是乔裳,来来往往的人,全被他的疯狂举动给震惊到了,纷纷拿出手机拍摄,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消息扩散后,无数人蜂拥而至,将整个医务室围得水泄不通,费凡对此视而不见,完全不受外界干扰,依旧一言不发地跪着。
他都能无动于衷,林逍就更加满不在乎了,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该吃饭的时候吃饭,并没有因为受到大众关注而所有负担。
就这样,又一次度过了喧嚣的一天,夜幕悄然降临,林逍关闭了医务室大门,回到休息室闷头大睡了。
门外,只剩下费凡孤零零一个人,这已经是他难熬的第三个夜晚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两双腿失去了知觉,他望着天上的明月,泪眼止不住簌簌而下。
他已经明白林逍的决心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下他,费凡内心深处的那点侥幸也彻底幻灭,只留下满满的凄凉与绝望。
但事已至此,决不能半途而废,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宽度,碌碌无为的寿终正寝,怎比得上轰轰烈烈的英年早逝。
人生在世追求的无非功名利禄,费凡也不例外,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勃勃野心,他在这里跪拜林逍,也正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褐衣蔬食是一生,荣华富贵是一生,卑微懦弱是一生,逍遥自在是一生,想起自己被逐出师门后悲惨遭遇,费凡简直死的心都有了,与其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还不如风风光光的死一阵子。
是龙是虫,他也认了,事后绝不后悔,至少努力争取过了!
翌日清晨,林逍洗漱完毕,像平常一样打开了医务室的大门,费凡一如既往地跪在外面,林逍没有理会,依旧面色如常地开门坐诊。
谁知,林逍刚一坐下,门外就涌进来许多人,默默地注视着他,那样子并非是来看病的,其中一名学生欲言又止道:“林医生,你就收下他吧,人家都已经跪了三天了,再跪下去会死人的。”
他一开口,其余人立马附和道:“是啊,林医生,收下他吧,这种尊师重道,坚韧不拔的徒弟已经很少见了,再这么吊着别人,就有点过分了。”
“林医生,人家跪了三天,足够诚意了,这样求师心切的人我平生仅见啊,我一个大男人都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您真的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是啊,收下他的吧,林医生,我也被这哥们不屈不挠的性子给感动了,我当年要是有他一半的坚持,也不至于留在学校教书。”
之后,所有人都开始说项、劝说、鸣不平,喧呶的声音立马汇成一股洪流,不断冲击着林逍的耳膜。
听他们的说辞,大部分人似乎都有些不明理就,以为费凡是在拜师,其实他是在拜师祖,乞求林逍的原谅才能重新入门。
个中详情,林逍自然不会去解释,但老实讲,林逍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收费凡入门,不作理会无非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以费凡的性格来说,跪一阵儿就会走人的。
但是,林逍万万没想到,这费凡转性了还是怎么着,意志前所未有的坚定,饶是林逍定力十足,也在无形当中被他的行为触动到了。
顽猴、烈马都有被驯服的时候,更何况是人,看来费凡经历了人生变故之后,已经幡然醒悟,成长了不少。
至少林逍并不讨厌这种改变,也不排斥改过自新的浪子,所以费凡既然执意要拜在他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