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楚天华知道这一天总是会来的。
只是时机真不好,他如今走路都不便。
“父亲!是我,是我强迫哥哥,父亲你别怪他,他浑身伤势,父亲!”崔稚膝行过去,抱住了楚老将军的腿:“父亲,都是我的错!”
崔稚很怕,他怕楚老将军生气不能打他这个好友之子,而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
哥现在一身伤痕,腿还疼的不能动,要是打他,他如何承受呢?
“你!你们!好,好!你们情深意重,我打死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一时间,所有的怒气都涌上心头,他就说这几年一说成亲,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不是这理由,就是那借口,真是花样繁多。
他四处看了看,顺手就将墙上挂的一柄宝剑拿起来拔出来了。
那是一柄没开刃的剑,可没开刃照旧是能杀人的。
果然,楚老将军先打楚天华。
崔稚哪里懒得住?只能死命扑上去将后背露出来。
楚天华虽然受伤,哪里能看着弟弟挨打?死活挣扎就要推开崔稚。
楚老将军这会子怒气蓬勃,哪里管这些?
对着两个逆子就打下去了。
推搡间,崔稚肩膀上就挨了一下。他哼都没哼一声。
可楚老将军是将军出身,这一下,是没出血,因为剑没开刃,可能不疼?
崔稚只觉得肩膀都要碎了。
可楚老将军不管,他气极了,又没听见儿子叫出来,满以为不疼。
于是接二连三往下打。
崔稚这会子爆发了浑身的力气,死死的将楚天华护住。
楚天华想下地都做不到了,眼看着崔稚后背肩膀挨了十几下。
最后一下,楚天华挣扎太过,崔稚也实在是疼的没力气了,被楚老将军一剑砍在了脑门上。
当时就眼前一黑,只听见楚天华大叫了一声阿稚,就昏过去了。
剑是没开刃,可只要力气够大了,砸在人的皮肤上,总是能见血的。
崔稚额头突突的往外冒血。人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天华顾不得自己的腿,几乎是爬跌下地,却站不住,抱着崔稚两个一道滚在地上。
楚天华吓坏了,崔稚额头的血就没停过,他死死的压住:“父亲!爹,你要他死吗?”
楚老将军这会子也吓着了,他是火大,可是要说就因此打死儿子,他想也没想过。
这会子见崔稚这样,他愧疚,愤怒,心疼一起涌上心头,浑身哆嗦:“来人!”
外头的侍卫们赶紧进来,见这场面二话不说就去叫郎中。
还好楚天华因为养伤,府里住着郎中呢。
楚老将军经过最初震惊之后,默默的伸手摸崔稚的脉象,一摸就是心疼。
这会子愤怒过去一点,后悔死自己下手太重了。
好在郎中来了之后很快止血了。
郎中不敢多话,只是解释:“崔将军额头伤势不要紧,但是醒来之后三日内千万不能乱动,尽量卧榻。”
“后背,后背……”楚天华腿疼的冒冷汗,指着崔稚:“他后背伤了。”
说着,慢慢挪到了榻前,轻轻扶起刚包扎好额头的崔稚来,解开他的衣裳。
崔稚身上伤痕不少,将军们都是这样的。
后背上,除了一道比较明显的刀伤是前年留下的,其余就是已经凸起的十几个印记。
皮没有破,但是也马上就破了,伤痕已经看得见血痕了。
最深的是后腰一道,肩膀那一处虽然看着不是太严重,但是楚天华知道那是第一道,估摸也严重。
“看看伤着骨头了没,这里。”楚天华指挥着郎中。
楚老将军绷着脸没说话,可是也死死盯着。
看着小儿子这样,他哪里不心疼?
他年轻时候混沌,就有一个楚天华,并且后来嫡妻过世了,也没心情续弦。后来崔稚被抱来,他一样喜欢的什么似得。不给崔稚改性可不是因为不疼他,而是不忍老友的血脉断绝。
心疼崔稚没了爹娘,他从小就没舍得碰崔稚一指头。如今这孩子被他打成这样,饶是他们做的事太过大逆不道,楚老将军还是心疼的厉害。
郎中看过,肩膀那伤的是严重,因为昏迷中的崔稚被按到那还是皱眉。
不过好在没伤了骨头。
“好生养着吧,后背疼也没办法,必须躺着。将军这头,醒来看吧。要是恶心想吐,就绝不能乱动。除了换药尽量不要动,关乎性命,切记。”郎中郑重。
楚天华点头。
郎中临走,还给楚天华看了伤处,好在楚天华也不是断骨的伤,只是一条腿差点被砍断。
送走郎中,楚天华靠在榻上,死死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是我错了。你别打他了。”
楚老将军坐下来,喝了一杯茶:“你们多久了?”
“我十六岁那一年。”楚天华将过去都接在自己手里:“十年了。”
“十年!十年!”楚老将军又想发火,可看了一眼昏迷的小儿子和受伤还撑着的大儿子,还能怎么样?
“十年了!你们这两个逆子。”楚老将军平复了一下:“就此分开,各自娶妻,我就当没这回事。”
“爹,怎么可能呢。我和阿稚这辈子分不开了,就算是死了一个,留下的那一个也不可能娶妻生子了。”
楚天华笑了笑:“爹,求您成全我们吧。”
“你!天华,你对的起你崔叔?”楚老将军伤心不已。
“对不起,崔稚也对不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