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打算骑马的宁蕴……也歇了。
只能安心跟兔子坐车,车里他又要表现没事,又要坐着舒服,别提多苦了。
好在兔子不是个傻兔子,他拉宁蕴:“蕴哥,我都知道,你……你受苦了,你躺会?”
宁蕴笑了:“兔子真是乖。好了,不远的,一会就到了。”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宁家祖坟,给祖先上过香,又给宁则礼,宁渊,宋氏等人都上了香。
最后是宁苇和卢氏,以及他们身后那个小坟堆,那是宁蕴的弟弟宁祈。
“爹娘有三个孩子,我,还有弟弟宁祈,和妹妹宁雅。出事的时候,弟弟宁祈也跟着去了。”
“爹死的惨,失身我见过,满身都是零碎。”宁蕴闭眼,想起十多年前见到父亲残骸那一天。
那时候他也不过十五岁。
“祖父病故,可太爷爷也是被谋杀。说起来,宁家虽然权势大,可家族里的人,死伤的也不少。二爷爷,也就是陛下的生父,也是被人算计。死的凄凉。”
“我还在东离国的时候,就听说过宁家。那时候我还很小。父皇都说过,大晋宁氏一族是最有血腥的汉子们了。”修逸看着面前的墓碑们,只觉得这里躺着的,都是英雄。
“等百年之后,我躺在这里,也是配的。我也对得起他们了。”宁蕴笑了笑:“等百年之后,你我一起躺进来。”
修逸郑重其事点头。
“爹娘,祖父,太爷爷。宁蕴今日带了修逸来。这就是我这一辈子要相守的人。他极好,希望你们也喜欢他。”
修逸紧张的攥了一下手,明明这里的人不可能拦着他,可他却像是真的怕见到了被人阻拦的场面一般。
“宁蕴此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不过会过继一个族中子弟。也算为这一支延续了香火。唯有此一件,希望爹娘祖父太爷爷原谅。”
说着,就与修逸一起,磕头谢罪。
离开祖坟的时候,宁蕴牵着修逸的手:“等你我到了五十岁的时候,过继一个长大的族中子侄。你我替他娶妻。不必他真的来侍奉,只管叫他顶起门户就是了。”
“蕴哥……你……你其实可以……可以……”修逸想说你其实可以叫给你生一个。
可是他说不出,想起蕴哥要是与旁人做那等亲密的事,他觉得就是刀子剜心了。
于是换了个说法:“为什么不……不要个年纪小的,或者这几年就抱回来?”
“跟旁人生是不可能的,我这一辈子只要你。至于小的,没必要。要是你我膝下长大的,虽然亲近,可也容易心思多。万一我先走了,他仗着是宁氏子孙慢待了你呢?只有等你都五十多岁了,也老了。再过继一个十几岁的,他也懂事了,更亲近他自己的爹娘。知道过来之时顶门立户。对你我感情自然也淡。万一我先走了。留下你一个,他也不敢对你不好。”
“蕴哥。”修逸瞬间就红了眼。
这人,居然连几十年后的事情都想到了,他就这么喜欢他的么?这么为他想的么?他觉得不真实。
“你会……你会不会一直都对我好,一辈子都这么好?”修逸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抬头问比他年长十多岁的男人。
“自然会,等你我过了这段最初的新鲜与甜蜜之后,就会成为亲人。谁也少不了谁的亲人。一辈子,我最亲近的人已经是你,你最亲近的人也已经是我。你的家人太遥远,于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你会越来越认同大晋。继而喜欢大晋的一切。”
“而我也会一直一直护着你,叫你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等到老了之后,哪怕没了如今的甜蜜,可是一起坐着说话下棋也好,还是拌嘴也好,都还是最亲近的两个人。”
修逸眼泪没停止,他跟着宁蕴描述的画面去想象,想起来的,都是温情满满的画面。
带着寻常烟火气的温柔与和睦。
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他说的那句话也好啊。
‘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
这是他父皇母妃都在的时候他都没有过的奢求。作为皇子,不可能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也不可能随便说自己想说的话。
可是与蕴哥在一起就可以。多好啊。
“蕴哥,我愿意,我想每天都与你一起,哪怕你忙起来去了军中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念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然后就这样过几十年,过到你我都老了,一起进坟墓里去。”
两个人牵着手,宁蕴给修逸擦了眼泪。
后来,他们果然就这样幸福起来。美中不足的是修逸花了好久好久才学会怎么压蕴哥才不叫蕴哥受伤。
这之疼的厉害他就马上刹车了。
再有就是蕴哥总是不许他多那个什么。说是他还小,不能纵欲。
不然身子就不好了。于是他总是不满足。
也是过了好久好久才习惯。
除此之外,两个人磨合的极好,以后几十年里,虽然也有吵嘴到不许宁蕴进门的时候。可彼此都知道他们是对方无可替代的亲人。
后来,宁蕴不在带兵之后,就进了兵部。只要有战事,依旧要披挂上阵。所以还是大晋数一数二的官职。
后来,修逸在三十四岁那一年,画出了一副画,叫做《盛世江山》。与几年前韩大家画的《锦绣临京》一样,都被陛下挂在了宫里,并且大加褒奖。
伺候,修逸这个名字就在大晋的文人墨客里渐渐的起来了。
多的事人鄙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