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汗蒙对上的,是宁蕴和宁荨。
这叔侄两个人在南门攻打,宁浩坐镇军中。
“若是没看错,那是莫汗蒙吧?”宁荨看着对面的架势,以及骑着马的那老人,惊讶无比。
“啧,别跟我抢,我要亲自杀了这老东西!”宁蕴兴奋起来。
对于宁家来说,莫汗蒙是仇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抛开国仇,还有家恨。
宁荨武艺不及这个侄子,职位也不及,何况还是他的叔叔,自然不会与他争:“行啊,你要是杀了他,那以后可是天下都知道了。”
之前就斩杀了沥城大将,如今要是杀了莫汗蒙,那是什么功劳?
宁蕴策马上前,大声喝道:“来将何人?可是塔族往莫汗蒙么?”
他们已经算到城中没什么大将了。
塔族人不像大晋人,他们的将军一般都驻守在各自的城里,所以盛京不会有什么大将。
换言之,有本事的都在自己的驻地,不在盛京停留。
“大胆!这是我们大王!”一个年轻将军呵斥。
宁蕴只是一笑,周遭的大晋士兵都大声笑起来。
废话,就算是你们大王又如何?
莫汗蒙眼神不是很好了,他看了一会,也策马出来。
“你是谁?”莫汗蒙用的是不怎么标准的大晋话,显然,他会说,也听得清楚。
“哈!莫汗蒙你可听清楚了,本将军乃大晋一品大将军,常驻渭北的宁氏宁蕴!”宁蕴冷笑一声:“若还不清楚,那么再告诉你。本将军的父亲宁苇战死在塔族人手中,本将军的祖父宁渊,与塔族人争斗几十年。本将军的曾祖父宁则礼曾是大晋丞相,禄国公。死后追封禄亲王。”
“哦,是你。”莫汗蒙笑了笑:“你们宁家,鼎鼎大名,我是听过的。你的名字,我也是听过的。因为是长孙,所以从了父辈的名字。你倒是对得起你家里对你这一片爱护与偏心。”
“哈,你知道的不少。既然知道,也该知道我与你血海深仇,我与你不死不休。”宁蕴提起长剑:“你老了,可就算是你还年轻,我今日既然撞见了你,就定然不会畏惧。”
“哈哈哈哈!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生自然有死。几十年前,我就不怕战死,如今老了战死又如何?”莫汗蒙举起弯刀。
他的弯刀上有绚丽的花纹,象征着他的权利。
“你知道么,我最喜欢当年我阿爹给我的那把弯刀,而不是这镶金错银的东西。”莫汗蒙说着,忽然一夹马背,冲了过来。
阳光下,两个穿着甲胄的人拼杀起来。
都是银色铠甲,年轻的那一个,神采飞扬,却带着势在必得。
年老的那一个,银发从头盔里露出来,却也精神抖擞。
没人知道他们的胜负,事实上,两个人也不知道。
莫汗蒙知道他必死了,只是是先杀了对手,之后力竭而死呢?还是直接被对手杀了呢?
反正,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宁蕴呢?纵然莫汗蒙看起来已经是行将就木,可是他毕竟是曾经一日之内连斩十七个大将的人。
老了,难道就真的废了么?
宁蕴不敢想太多,他只是全力以赴,将小时候的学的,以及这些年生死之间磨砺的东西都拿出来。
挡住他,然后杀了他。
刀剑相撞,火花四溢。
一个年轻力壮,正是最勇猛的时候。
一个虎威犹在,虽老却也依旧难挡。
他们两个的战圈,旁人是根本插不上手。不过这是大战,很快宁荨就选了一个人对打起来了。
不是莫汗蒙,他连自报家门的兴趣都没有。
被他钉上的是八王子索捷。两人也是势均力敌。
不过索捷输在经验少。宁荨多年跟着他爹驻守渭南,是经常出战的。
可索捷也就是这两年才摸到了军中的边,根本不曾上过什么大战场。
这一场大战,从早到晚。
傍晚的时候,宁蕴与莫汗蒙还没停住。宁蕴很累,不过他越战越猛。
莫汗蒙却渐渐体力不支了。
他知道,如果段时间内杀不了敌人,那就势必会死在敌人手里。
他病了一年多了,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袭来。他不过是强弩之末。
爆发一下可以,接下来就肯定会死。
不是战死,就是累死。
宁蕴身上大小好几道伤痕,不过都不算严重。
同样,莫汗蒙身上也是一样的。
又是一轮激战,宁蕴躲过了弯刀对他脖子的洗礼,却觉得脸上刺痛。
他还有心情笑了笑,这是毁容了。
他想,小姑姑最喜欢看人长得好看了,这回定是要念叨他的。
想着这世上亲近的人,然后将自己的长剑送进了莫汗蒙的胸膛。
两个人的战马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前蹄。
然后莫汗蒙的马忽然嘶鸣了起来。
这马跟着莫汗蒙多年了,虽然不是最开始那一匹,可也跟着他上过战场了。是一匹老马。
它发疯似得驮着他的主人往回狂奔。
它的主人浑身是血,胸口还插着宁蕴的长剑。
宁蕴没动,他知道莫汗蒙不可能活下来了。
就算是他记得小时候,芝芝说过,有的人心脏是长在右边的。那又如何?
就算是右边才是心脏,他左边这一剑也洞穿了莫汗蒙的胸膛。
他不可能活了。
果然,马儿还没跑回去,莫汗蒙就已经栽倒在地。
一代枭雄,就这么在尘土飞扬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