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听老奴一言,别叫王爷不安心吧。”忠叔沉默许久,还是道:“王爷心里看重姑娘,要是因为王爷去了,姑娘就不办了。那他老人家心里如何是好?”
宁芝咬唇,许久道:“我想想吧,明日再说好么?”
忠叔见她这样,只能先应了。
这一夜,是裴珩回了临京之后第一次宫中摆宴。
宁芝也参加的。依旧是白衣,不算孝服,只是雪白而已。
然后多的是头上一个浅蓝色猫眼石的簪子。以及一对浅蓝色猫眼石配上白珍珠的耳环。
就算是装饰过了。
没人说她打扮的素净,毕竟宁则礼过世,她需要穿一年白。
坐在裴珩身侧,宁芝神情恬淡,也没叫人看出是心情好不好来。
不过,过了一会,宁芝就与裴珩说了谢谢。因为她今日白天才知道裴珩昨日收拾了一遍裴紫玲。
说起裴紫玲,也是个奇葩中的战斗机。
猪头还没好彻底,就涂着厚厚的粉又出席宴会来了。
简直是打不死。
宁芝轻飘飘的看过去,裴紫玲低头并没有看她。
宁芝想,这到底也是打乖了些吧?
裴珩先与陛下喝了一杯,又和太子喝了一杯。
众人敬酒,他也就一小口一小口得喝了点。
宁芝就陪着他,时而吃点东西,看看歌舞。
过了几轮之后,裴珩道:“父皇,儿臣有个事要求父皇。”
陛下便放下酒杯看过来:“珩儿有话就说,什么事还值得求?”
“多谢父皇,是要求的。儿子打算在宫里摆个宴,父皇可允许么?”裴珩道。
陛下还没明白,太子已经明白了,看了一眼裴珩,心中叹气。
“摆宴?这不是摆宴?你还要摆?”建文帝不明白。
“不是今日,是六月三十的时候。”裴珩笑了笑。
宁芝猛然看过去,震惊了一下。
“六月三十?什么日子?”建文帝依旧不明白。
“是芝芝的生辰,她今年十五岁,及笄了。儿子想叫她进宫办及笄礼。父皇您答应儿子可好?”裴珩难得当众撒娇。
却是为了自己的未婚妻。
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看过来,心说这宁家九姑娘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之后,竟是越发出彩了?
裴紫玲怨毒的看了宁芝一眼,不过也没敢叫人看出来就是了。
“哦?十五了?大了。”建文帝浑浊的眼睛大概往宁芝这边看了看:“这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他顿了顿,没有马上回答,但是也没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来。
“哎,好,既然是这样,就在圣元殿办一场吧。及笄之后,就能大婚了。”建文帝慢吞吞的:“等你祖父的周年过了,就给你们安排吧。早些大婚,也好。”
裴珩眉毛一挑,倒是意外了一下。
他的本意是在飞虹殿办就好了,也是抬丫头的身价了。
但是父皇这手笔不小,竟是在圣元殿里给她办?
也好,圣元殿一办,丫头不怕站不住。
“宁芝多谢陛下,只是宁芝身份,怎么可以在圣元殿办呢?宁芝求陛下收回成命。”宁芝起身,跪下来道。
建文帝摆手:“你起来吧。以后就是珩儿嫡妻,圣元殿办也不是什么大事。”
“哎,这一转眼,宁爱卿去了这些时候,朕很想他。也算是替他疼爱晚辈了。”
宁芝心里酸涩的厉害,有疼痛,又感动,又感激,也有说不清楚的压抑。
终究是磕头谢恩,起了身。
裴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拉她的手:“多吃一点。”
宁芝回以一个笑,然后也使劲捏了一下裴珩的手。
情绪太多,需要镇定下来。
她没想到,裴珩竟是这么想的,叫她进宫办一个生辰。
太子妃宁鸾方才起,就在抹泪,她看了许久,都看得出坐在侄女身边的那个人是多真心。
侄女跪下去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皱眉,似乎是带着珍惜……
她想,这才是真的两情相悦吧?
当初侄女怎么说来着?她就是看上了裴珩,就是觉得裴珩好。
可不是么,就是好啊。
宁鸾情不自禁的看太子裴诀。
裴诀虽然依旧儒雅也清俊,可惜常年被病痛折磨,到底是形销骨立没有什么美感了。
也全靠一身太子的服侍,一身太子的威仪撑着。
宁鸾甚至已经想不起她最初为什么喜欢这个人了……
还有,这个人是真的对韩清宁情深似海么?
“芝芝也十五岁了,是过的极快,孤王还记得初见芝芝,一个不大点的孩子呢。”裴诀笑了笑。
“可不么,这满临京的贵女,就属九姑娘出挑了。”福王赔笑呵呵。
韩佩鸳和贺秋云坐在后头,心情几乎一样。不屑也是一样。
心想福王也许是瞎了。可惜,这份怒气和不屑终究只能藏着。她们没本事吧,没本事叫裴珩对她们好。
她们也不知道这动不动敢动手的宁芝是哪里好。哪里叫二殿下看在眼里了。
散了宴会,裴珩送宁芝回府。马车里,宁芝就抱住裴珩:“你怎么这么好?”
“闭嘴。”甜言蜜语的,裴珩可懒得说。
“我要是在圣元殿办了及笄礼。以后你后院的女人就永远及不上我了。”宁芝抱着裴珩的脖子,看着他:“他们本就低了一等,如今更低了。”
裴珩失笑,胸膛震动,叫宁芝感受到了别样的迷人。
“难道不是么?我可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