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芝和宁蕴回了左洲,已经是半月后了。
纵然是北方天气,这即将五月里,也是热起来了。
裴珩在城外接宁芝。
宁蕴见了这个阵仗,笑了笑:“这我就放心多了。”
自打离开渭北,宁蕴心情好了许多。
他不是不为自己的父亲以及家里人难过。可说到底,他十五岁的生辰还没过,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几个月里这种压抑的生活过下来,他有点受不住。
与宁芝在一处,就轻松不少。
这么看,他暂时离开渭北,是有好处的。
“你呀,不是劝我不能看表面?他来接我,又能看出什么来?”宁芝失笑。
“是不能看出什么来,可是要是接都不接了,那可不好了。”宁蕴很哲理。
宁芝笑出声来了。
后头的不差。
裴珩见马车进了,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来。
半月多不见,说真的,他心里还是挺想念小未婚妻的。
虽然,嘴上他绝不会说就是了。
快接近裴珩的时候,宁芝叫人停住马车,她被宁蕴扶着下来。
远远的对着裴珩笑。
裴珩叫脚下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回来了。”
“殿下可好么?”宁芝抬头看裴珩。
“一切都好,你劳累了,进城歇着吧。”说着,对宁蕴点了个头。
又低头:“骑马?”
宁芝当即便掩嘴一笑:“好的吧。”
三个字,说的很是有些无奈。
她看得出,裴珩挺想她的,大约是想腻歪一下的意思?
于是,宁蕴第一次就这么看着自家小姑姑被拐上马背,一个十分……嗯,在他看来扭曲的不行的姿势,被二殿下抱在了怀里……
然后,他那无良不害臊的小姑姑还抬起头,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亲了一口二殿下的下巴。
宁蕴没眼看。
然而,此次跟来的也有左洲原本的将士们,他们可不觉得这个有问题。
当即就起哄起来,哟哟的叫。
倒是叫裴珩的侍卫也跟着叫了几声。
宁芝不害臊,只觉得这军中儿郎就是不一样。
倒是裴珩很是不好意思,瞪了宁芝一眼,喊了一声驾,就跑起来了。
见他害臊了,宁芝哈哈笑出声。
一时间,远去的马蹄声,侍卫和军士们的叫声,以及少女好听的笑声夹杂着。鲜活无比。
宁蕴被感染,几个月来萦绕心头的烦躁总算有了一个出口。
果然,与小姑姑在一起,总是能开心的。
他由衷露出笑颜,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飞刃见他如此,眼中怜爱一笑,也跟上去了。
大约是宁芝当着一群人亲了裴珩一口,算是出格?
裴珩就要报复回来。
到了住处的时候,他故意抱着宁芝走。
宁芝却坦然的紧,才不会娇羞。
裴珩一边想着丫头不害臊,一边又想,毕竟还是小,不懂事啊。
虽然接手了左洲的兵权,但是裴珩并不想住过去的将军府。
倒是将原先的太守大人宋大人的府邸清理出来住进去了。
这里不及将军府豪华,不过也不差了。
当然了,比起临京城里,他的府邸,那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只是裴珩并不在意。
宁芝自然也是住这里。
以后的那彭氏原本的将军府,倒是要成为太守的府邸。
就是如今还没有来接任的人。
众人该来的见过了宁芝之后,宁芝就去自己的住处洗漱更衣了。
宁蕴也不必她管,他留几日,就会去孤笼镇。
宁芝回了住处,就见白芷几个都已经候着了,他们之前没跟上,宁芝离开去渭北的时候,他们才来,没来得及叙话呢。见他们很累,宁芝也没带她们。这一来,主仆们就有个把月没在一处了。自然是一番激动。
宁芝刚洗漱过,裴珩就过来了。
如今两个人住一个府邸,自然见面是方便的多。
宁芝头发还是湿的,刚擦到了不滴水,正在那里晾着呢。
见了裴珩就没起来,不然头发太长了,不方便。
裴珩不在乎这个,坐定问:“累了么?”
“当然是累呀,殿下这边顺利么?看着殿下倒是没有瘦,显然是还顺利。”宁芝笃定。
裴珩点头,确实顺利。
原本不顺的,但是彭年死讯传来,就一切都顺利了。
宁芝却想着,裴珩这个人打小习武身体好啊。其实就算是顺利,他初初接手这一摊子,肯定也不会太好过。
可是裴珩有个好处,宁芝也是这回跟他出来才知道的。
那就是裴珩越是累的时候,饮食越是吃的进去。也能好好睡觉。
这就叫他体力脑力都能保持的很好了。
“渭北可好?”裴珩不好问的太细致了。只能笼统。
“大伯和大伯母说伤心至极,一时半会哪里能好。不过他们也撑得住。”宁芝摇摇头:“只是可惜二哥了。”
“你二哥这件事确实有蹊跷,只是毕竟出事的地方……也不好查证。”裴珩皱眉。
“我知道。很多事总会水落石出的。彭年死的太突然太早,很多事只怕是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宁芝也皱眉:“裴霖下手真快啊。”
虽然证据上没有裴霖杀了彭年的说法,但是不妨碍他们认定。
“不是个省心的东西。”裴珩哼了一声,显然本来就看不上的人如今更是看不上。
“倒也不必担心,他万不敢对太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