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还没走过来,这三人早已经争先恐后的把藏解药的地方以及如何使用都说了,杜嘉先把史进抬到屋里的桌子上放下,然后按照他们说的走入了后厨,又从暗门进去里面的小屋,顿时就见到一个无比血腥的血肉作坊,五七条人腿挂在墙上,许多人骨头胡乱的丢在角落里。
就算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杜嘉还是差点吐出来,还好没有旁人看到,不然恐怕那厮们又小觑他也未知,他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将心绪平稳下来,这才从桌子里面取出解药,和水一起送进了史进口中,并用凉水倒在他脸上。
史进少时就口吐白沫,将那méng_hàn_yào哇哇吐了个干净,但还是晕晕乎乎的,杜嘉就让他在那儿先将息着,然后再次走到了那三个人面前。
此时杜嘉的心情颇有些复杂,虽然之前书里面也读过这些情节,但是今日眼睁睁的看到那又是另一番景象,说实话他这次来寻武松,也对他的那些朋友如孙二娘,张青,施恩并曹正等人都有着收揽之心,但是现在他却有些迟疑了。
要说打打杀杀的杜嘉都不在乎,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你不杀人人便要杀你,要是一味的忍让或者退避倒是蠢蛋了,可是这孙二娘张青两个却不仅图财而且还要害命,末了还要把人做成包子来卖,这就有点超出杜嘉的底线了。
只不过他也知道这两个人倒也和揭阳岭下面的那催命判官李立还是有所不同的,起码他们也有三种人不愿意加害,第一是出家人——因此还救过鲁智深一回,第二是戏子妓女,第三是配军,而那李立却是不分青红皂白,所以该如何处置他们,倒也需要三思而后行。
那三个人看着杜嘉脸上阴晴不定的,显然在做什么决定,都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就听见远处有人匆匆赶来,为首的正是前面逃走的那个火家,一看杜嘉还没走马上就嚷道:“老板娘,老板,就是这厮,你们千万别被他给骗了,老四老五黑子他们都是被他给打倒的,这厮那根棒子可邪门的紧哪。”
只见他后面跟着七八个人,中间一个二十五六的妇人,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擦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不让须眉,手里提着两把绣花钢刀。
她旁边则是一个三十多的男子,长得是忠厚老实,面色黝黑,手上布满老茧,看上去和那些终年下地的农夫并无区别,只不过手里提着的扁担却是浑铁铸造的,怕不有三十余斤重。
他们两个人旁边还跟着五六个舞刀弄枪的伙计,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看上去想要一口把杜嘉两人吞掉一样。
一伙儿人气势汹汹的进来,却看到自己的几个同伴都在地上躺着,还有一个仰面朝天似乎都已然没气了,而杜嘉却在那里一脸深沉,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来的人正是这店的主人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夫妇以及他们手下的伙计们,本来孙二娘正在和几个妇人打牌,而张青则在菜园之中忙活着,最近他们的‘生意’并不好,所以也只能找些其它方式来贴补。
孙二娘心中有火,正好手气也不佳,连连放炮,顿时就开始对着张青骂骂咧咧起来,张青本事抵不过自己老婆,又是入赘过来,心理上处于极大劣势,只能忍气吞声的听着,手底下还不能闲,指挥者一帮伙计们继续干活。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店里的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了,说是有人砸场子,这下子等于是点了火炮厂了,孙二娘一把推开桌子,张青也丢下锄头,带着手下们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店里,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店被砸了,那些人却跑了,到时候无论报官还是将来带人来寻仇都是极大的麻烦。
结果来这里一看却是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这两人还没走,但是从场面上来看却是一片狼藉,自己的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损失大了。
张青是个精细人,再加上多年被牛逼的老丈人和强势的老婆一直压制,所以更是善于察言观色,他觉得这两人不跑未必是没来得及,恐怕更多的是有恃无恐,人不可貌相,未必一定像是鲁智深或者武松这样从外形一看就是猛将的人才是豪杰,许多人弄不好就习惯扮猪吃虎。
比如他的老丈人,当年要不是他看到对方老朽不堪以为遇到了肥羊,又怎么会被一棒打翻,开始了亦喜亦忧的后半生的生活呢?
所以他先挥手止住众人,对杜嘉一抱拳后唱喏道:“这位好汉请了,在下菜园子张青,乃是这家店的主人,不知道好汉尊姓大名?”
但是杜嘉只是漠然的看着他,根本就不理会,原来他还在考虑着先前如何处置这两口子的问题,从公道的角度来说这两人死有余辜,但是从个人以及这个年代的角度来讲,似乎又有可以理解之处。
看到杜嘉不说话孙二娘顿时活了,一拍张青后背骂道:“你这没用的废物,眼看这厮已经杀了黑子并小觑与你,你还和他鼓噪些什么,还不赶快去把他拿下,剖出心来好替小的们报仇。”
张青被老婆一逼只得拿着铁扁担上前,嘴里却还说着:“既然好汉不肯赐下尊姓大名来,那小人就只好和你试上一棒了,还望手下留情。”
说话间他的铁扁担早已轮起来,向着杜嘉拦腰扫去,他这扁担乃是老丈人传下来的一件传家宝,看上去不起眼但却是千锤百炼,重达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