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德深吸一口气,虽惊不乱道:“杜兄弟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本官洗耳恭听。”
杜嘉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道:“大人果然好心性,小生佩服,不过此事极为机密,决不能泄露出去,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左玉德挥了挥手,亲随们都马上恭恭敬敬的离开了,屋内只剩下老管家,左骐骥两人相陪,再加上杜嘉和马力正好是五人。
杜嘉略微沉吟了一下,把之前从马力那里获得的情报都整理了一下,再剔除掉一些不适合左家知道的部分以后,才把这件事的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在一个多月之前——差不多也就是左玉德刚刚接到吏部通知他的时候,牛头山也迎来了一位神秘的使者和几个随从,他们的大当家金狮张猛亲自见了他,两人密谈了半日之后那使者才离去,不过却留下了价值一万贯以上的金银馃子。
然后张猛就唤过王英和马力,让他们假装成普通的武师下山去找左玉德的队伍,并且混入里面去做护卫队长,然后在想办法把他们的所有消息都传回来,然后再等待他的命令,最终的目的是把左玉德一行人杀个干净,而且不惊动任何人。
他们两人也问过张猛为何要对朝廷官员动手,虽然也能抢到不少金银财宝,但是所担的风险也是极大,而且万一走漏风声的话那整个牛头山都要受到波及,这等于是赤果果的在打朝廷的脸面了,其严重程度丝毫不下于攻陷了一座府城!
王英马力他们并不傻,他们虽然也是亡命之徒,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愿意去主动招惹那些招惹不起的敌人,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和官府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对付这个左玉德。
不过张猛给他们的解释是这样的,一来这个左玉德和大部分的官僚不同,据可靠的情报这家伙来下邳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很可能就是对他们动手,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二来可以获得超过十万贯的回报,这次拿到的这一万贯就是定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位神秘人物已经做出了保证,干掉左玉德他们之后朝廷绝对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报复行为。
就这样王英马力就领命下山并以高超的武艺成功的混入了左玉德的队伍之中,一直到这船上,并且和张猛派来的人取得了联系,双方约定本月初五——也就是后天动手。
至于如何动手他们也做了详密的安排,那就是王英马力他们将会找机会在船上凿出几个洞出来然后再用东西先堵住,然后在后天晚上悄悄打开并故意制造混乱出来,而在这个时候张猛会安排几艘货船假装正好路过此地,发现有水进来的左玉德的船肯定需要找出漏洞并进行抢修,而船上有这么多人肯定是不行的,王英他们就会主动去联系那货船上的张猛,希望他们帮忙暂时让这里的人上去躲避一时...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很了,牛头山潜伏在货船上的小喽啰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分批上船的左家的人做掉,最后抢光财物之后再把原来的那船凿沉做出船失事的假象出来。
而杜嘉的到来却干扰到了王英和马力的计划,因为他们就是要在夜里众人都休息的空当去悄悄布置那些事情的,这些东西不能做的太早——要不然船提前就漏了,但是也不能太晚,可杜嘉在这里他们要是晚上出去很可能就会被怀疑,所以他们才想要先把杜嘉这个晦气的家伙赶走,可没想到倒霉的却是他们自己。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毒辣而且精妙的计策,听完之后左玉德等人头上都是冷汗涔涔而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相顾尽是骇然,这要不是正好杜嘉在的话他们十有就得逞了,如果不是左明玉好心的救了杜嘉的话,他们也就没法逃过这一劫了,看来这冥冥中自有天意,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左玉德此时已经完全认可了杜嘉的能力,索性直接问道:“杜兄弟,依你之见该如何应付此事呢?需不需要马上将船靠岸,然后改走陆地呢?”
杜嘉眼中闪过一抹寒芒道:“大人太客气了,若是骤然遭遇敌人也就罢了,现在我们对于敌人的计谋已经完全掌握,如果还不能生擒这张猛并尽数歼灭这伙儿牛头山的强人的话,未免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吧?”
左骐骥听的是热血沸腾,要不是他爹在场的话早就跳起来主动请战了,不过左玉德毕竟城府深沉,而且早过了冲动的年纪,考虑的情况自然要多得多也远得多,他沉吟半响后才皱眉道:“可我们船上现在也就三五十个护卫——而且现在看来和那群亡命匪徒相比似乎难占上风,光凭杜兄弟一人要对付那么多贼人恐怕很难吧?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动手呢,等到本官去了下邳府再调动大兵去清剿他们岂不是更好?”
杜嘉淡淡道:“大人的想法稳妥老练,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自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乃是非常时刻,必须要行非常手段了,小生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大人,不知大人能否回答一下呢?”
左玉德肃然道:“杜兄弟请讲,本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嘉点点头道:“那好,小生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大人觉得要对付那牛头山强人的话,需要出动多少兵力,又要付出多大代价呢?”
左玉德显然早有对付牛头山的打算,对于他们的情报了解的竟思不在杜嘉之下,而且也早就研究过了出兵的计划,因此几乎不假思索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