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们却如临大敌般地看着助理医生,谁也不敢站出来。
站在旁边的意伟霖也担忧着意浩亨,真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血都抽给他但他却是型血,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原地干瞪眼。就在助理医生准备到楼上找人之际,颜凤卿跑到他身边,不管不顾就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十分恳求:“医生,求你别再浪费时间了,我挺得过去的!我是浩亨的亲生母亲,我绝对不能看着他有事!求
你抽我的血吧,造成任何后果都由我个人承担,绝对不怪罪任何人!”
许是她的恳求太过真诚而热切,助理医生终于被她给打动,朝她点点头:“好,那你过来签个字,然后马上进手术室。”
颜凤卿接过笔,三下五除二就签好了字,然后跟着助理医生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隔着一层帘子,躺在隔壁病床上的颜凤卿看着鲜血从自己手臂动脉处缓缓流出,通过橡胶软管流进血袋内。尽管手臂上有些刺痛,她人也感觉越来越累,但她内心却分外满足而安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缓缓闭上了双眸。
晚上七点多钟,病房内,意浩亨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
入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息间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他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是身处医院了,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毕竟,白天被左拐的那辆车给撞上时,他就以为自己一定在劫难逃了。以前他从来不怕死,孑然一身地来,孑然一身地离开,反正也没有人在意但现在他却害怕了,因为他有老婆,有儿子,他不能让他
们有事。
“浩亨,你终于醒了!”旁边,一直守护着他的殷明芳兴奋地叫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都快吓死了!你开车怎么这么不当心的!”
“放心,”劫后余生的意浩亨反倒觉得很轻松,甚至还开起了玩笑,“我不会让你这么年轻就守寡的。”
“你!”殷明芳见他竟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禁赌气回击道,“我当然不会守寡。要是你今天没了,我马上就找个小奶狗去,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你敢!”意浩亨佯装生气,“你要是敢让我的儿子叫别人爸爸,我变成鬼也要缠着你……”
“好了,不闹了。”殷明芳收住了笑容,正色道,“浩亨,其实你白天做手术的时候有失血过多,生命垂危是伯母她不顾一切地从她的婚礼上赶来,给你输了整整1000的血……”
听她这么说,意浩亨的表情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他知道,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下子失去1000鲜血,都会陷入中度昏迷,更何况颜凤卿还那么瘦弱,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唯利是图的女人,那个为了钱甘愿把自己亲骨肉都卖掉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呢?
“她现在在哪?”意浩亨的语气尽管有些冷漠,却在微微颤抖。
“在隔壁病房,”殷明芳担忧地说,“刚刚我去看过她,她还昏迷着。”
下一秒,意浩亨便朝她举起了双手:“扶我起来。”
殷明芳大惊失色:“不,浩亨,你才刚刚动过手术,不可以……”
意浩亨看向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执着与恳求:“让我去看看她。”
最终,殷明芳拗不过他,便从外面推来了一把轮椅,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轮椅上,就往隔壁病房推去。
在路过护士站时,意浩亨一眼就看到了大厅正中央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本台报道,今日中午,花旗银行行长颜凤卿和意氏环球集团总裁意伟霖的婚礼,在金茂君悦大酒店隆重举行。婚礼现场盛况空前,上海各大富商名流齐聚但不知为何,在婚礼仪式即将举行之际,颜凤卿竟抛下意伟霖独自离开,引起整个上海名流界一片哗然。目前颜凤卿和意氏那边都还没有发布任何解释,社会各界议论纷纷。据传,颜凤卿一向fēng_liú成性,尤其喜欢勾搭年轻男子之所以会临阵悔婚,可
能是又勾搭上了其他男人……”
……
意浩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滔滔不绝的主持人,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尤其是像颜凤卿这样身名显赫的女人,看似自由,实则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社会大众的眼皮子底下。吃瓜群众们又特别擅长脑补剧情,现在颜凤卿为他输了这么多血,人还处于昏迷中,外面竟然传她是勾搭
上了其他男人临阵悔婚的……
想到这里,意浩亨心底不由得感觉到了丝丝刺痛。
而当他被推进隔壁病房,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面色惨白的颜凤卿时,他心底的刺痛则更为剧烈,简直难以忍受。
意伟霖,颜玉洁和司昂杰也都在病房里陪着她。
颜玉洁一看到意浩亨,立马跑过去担心地说道:“哥,你可总算醒了。刚刚我真的要吓死了!”
这一次,意浩亨难得没有再排斥她,还冲她微微一笑:“我没事。”
“凤卿是为了给你输血才变成这样的。”意伟霖试探性地看向意浩亨,“她在昏迷之前还在担心着你的安危。所以你能不能看在这份上,叫她一声妈?”意浩亨示意殷明芳把他推到颜凤卿病床前。他细细凝视着颜凤卿青春逝去,却无比端庄的容颜,真的难以想象,这个平日里霸气凌人,说一不二的女人竟会如此失去理智,直接从万人瞩目的婚礼中跑出来
,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全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