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刘印蓉比厉天行早一步到家。她匆匆忙忙换上了家居服后,就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假装跟往常一样,一直在客厅里等他的样子。
下一刻,她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厉天行回来了。这让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却一动也不敢动,干脆装作睡着。
然后,她就听到他进门的声音,换鞋的声音,他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上那股强大的男性气场,混合着浓烈的酒气越来越近,让她紧张到双手用力攥紧了身下的沙发,生怕他识破自己。
下一秒,她的双肩就突然被他给牢牢擒住。他剧烈地摇晃着她,薄唇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分外冷硬:“刘印蓉,给我醒醒!”这时,刘印蓉的心跳简直像漏了一拍般,蓦地睁开双眸,就看到他的俊脸近在咫尺,上面充斥着愤怒,不忍和无奈:“我不是让不要等我的吗,怎么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如果我今晚不回来,又打算在
沙发上睡一个晚上吗?”
“我……”刘印蓉一开口,就觉得分外委屈,鼻尖一下子酸涩起来,“我只是担心……天行……”
“我早就跟说过,我不需要担心!这样躺在这里,只会碍我的眼!”此刻,喝醉了酒的厉天行意识有些不清楚,情绪也比较偏激,口不择言,“赶紧给我滚回房间睡觉,以后都不准再等我!”
这三年来,厉天行从来没有跟刘印蓉说过这么重的话;这是第一次,却让刘印蓉鼻尖愈发酸涩,泪水控制不住地簌簌而下。
都说酒后吐真言,原来这就是他的真言啊。
原来她对他的每一分关心,都只是让他觉得碍眼,他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她滚……他真的,就这么不想见她吗?
都是真心被错付的人,他何必这样对她?他不爱她也就罢了,何必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这一份真心,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现在,万念俱灰的刘印蓉胆子也大了起来,噙着泪水,喃喃地开口:“那如果此刻,站在面前的是陆亦双,就不会嫌她碍眼,让她赶紧滚了,是不是?”
刘印蓉这么一问,直接问到了厉天行内心最深处,让他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间一言不发。“如果今天下午,在上海虹桥机场接到了她;她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是接受了的爱意,晚上也就不会去酒吧买醉,而是直接把她带回来了,对不对?”刘印蓉继续痴痴地问他,每一个字都是绝
望到了极点,“那我呢?肯定不会留着我,来妨碍们美好的生活,那准备怎么处置我?直接把我赶出去了事吗?”
可她的话,却让他分外诧异,心底也骤然升腾起,更多被戏弄般的怒火:“跟踪了我一整天?”
“对,”此时,刘印蓉无所畏惧地承认了,“厉天行,我爱。的一举一动我都想知道,我想跟……”
“刘印蓉,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妨碍我的自由!”这一刻,厉天行骤然提高了声音,怒火滔天,“有什么资格跟踪我,凭什么了解我的行踪?”其实,真正让厉天行恼怒的,是她竟然目睹了他在上海虹桥机场苦苦等待陆亦双,最后却看到陆亦双跟司昂杰亲密牵手同行的过程。这种爱而不得的过程,不仅是内心的煎熬,更是极致的难堪,他并不想
让任何人看笑话。但刘印蓉却强行闯入他的世界,并亲眼目睹了他这最大的难堪;这简直等同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扒掉了他的衣服羞辱他……
“天行,我……”刘印蓉见他态度竟骤然变得如此强硬,终于再次害怕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刘印蓉,我这辈子的幸福都被给毁了!”此刻,厉天行并不理会她的道歉,继续叫道,“知不知道,当初跟亦双一起去国外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司昂杰!当年,就在我要带亦双离开的时候,却割腕;
不仅打电话给我,还把那么血腥的照片发给我……如果不是这样闹,我早就跟她在一起了!我这么讨厌,还能收留整整三年,也应该要知足了吧?可竟然还跟踪我……”
厉天行的这番话,更是让刘印蓉瞬间如置冰窖——原来,这三年来她只是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了?原来,他竟是如此讨厌她?
毕竟当年,为了救她的命,他竟生生错过了他最爱的人……他讨厌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即使心里如刀绞般疼痛,刘印蓉还是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天行,我不知道跟陆亦双的错过,竟然是因为我;我更不知道,原来一直都这么讨厌我……那我也没脸留在这里了。放心,我马上就
走……”
“要滚现在就滚!”借着酒劲,厉天行不管不顾地一指门外,“永远都别让我再看到!”
从他出生开始,就是最受轻视的人;后来,为数不多爱他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留下他一个人,也养成了他孤寂冷清的性格;而现在,竟然连这个女人都要离开他了。
离开就离开吧,他无所谓!一个人又不会死!
这是现在,厉天行第二次让她滚了。刘印蓉怔了片刻,眼眶里翻滚出更多泪水,却在下一秒,毅然决然地转身,径直朝大门走去。
她刘印蓉不是没皮没脸的人。更何况,他已经义务收留了她三年,既然现在让她滚,那她也没有资格再留在这里了。
厉天行的意识,一直被盛怒所压迫着;直到外面突然传来“砰”地一声摔门声,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些许悔意,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