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瞥了一眼,脸色一变,“临渊的。”
苏玉琢看向她,“你关机了?”
不然不会打到自己这里。
想来那边已经发现她不见了。
宋羡鱼道:“不想他早早找到我,所以给你打完电话后,就把手机关了。”
“你未免太小瞧你老公了,你以为关机不接电话也就找不到你了?”苏玉琢道:“现在怎么办,我接还是不接?”
宋羡鱼:“接吧,你就说我没跟你联系过。”
然而,电话接通,苏玉琢“喂”了一声后,季临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宋羡鱼接电话。”
这还是季临渊头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宋羡鱼。
宋羡鱼不禁头皮发麻。
苏玉琢直接把电话丢过来,用眼神告诉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羡鱼:“……”
手机里,季临渊说完那句就没再开口,宋羡鱼把电话搁在耳边,酝酿了片刻,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跟苏苏在一块?”
“一声不吭跑去云城,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季临渊声音有点冷。
宋羡鱼不自觉气势就弱下来,被凶,心里也委屈,控诉:“还不是因为你不同意我生二胎,不然我用得着这么费劲?”
“所以就可以不辞而别?让人担心你?”
季临渊严肃的语气里,透着关心,“没有下一次。”
强势却也温柔。
宋羡鱼嘴角翘起来,“知道了。”
“什么时候回来?”男人在那头问。
宋羡鱼说:“你想我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12点有回京城的航班,已经给你定了票,你打开手机就能收到订票信息,下午两点过去接你。”季临渊语气越发低缓柔和,“时间足够,不要着急赶路。”
……
另一边,苏玉琢找了新床单辈子被子,将二楼腾出来待客的房间布置了一番,洗完澡回三楼房间,宋羡鱼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
苏玉琢给苏父打了通电话,叫他回来,然后关了灯,轻手轻脚在宋羡鱼身边躺下。
迷迷糊糊听见楼下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苏玉琢半梦半醒,没听清楚,一觉醒来,已经是隔天清晨。
回老家后,她都是天刚亮便起床,宋羡鱼还在睡,她轻手轻脚起床,穿衣下楼,经过二楼,她下意识朝自己原本的房间看过去,只看见紧闭的门和沉沉的窗帘。
苏父比她起得还早,正在厨房忙碌做早餐。
看见苏玉琢,苏父一脸的欲言又止。
“您有事?”苏玉琢问。
苏父默了一下,开口:“我问你,你跟阿砚是因为什么离的婚?”
“怎么又说这个?”苏玉琢敷衍,“有没有要帮忙的?”
“你知不知他……”
苏父的话没说完,苏玉琢打断他,“我去洗漱,您自个忙吧。”
“……”苏父。
推开洗漱间的门,苏玉琢望着满地的水皱眉。
淋浴和盥洗台离得很近,中间也没有淋浴房隔开,昨晚她洗完澡已经拖干净地板,苏父也是利落的,显然,此地的案发现场和二楼那位贵宾脱不了干系。
苏玉琢拿过拖布想清理一下,视线扫过盥洗台上随意搭着的一黑一蓝两块布,她目光沉了沉。
那块蓝的,是她昨晚在商店买来给二楼那位用的,那块黑的,以她现有的经验判断,应该是男人的底裤。
这种东西随便乱放,苏玉琢皱着眉从墙角拿了个盆,两根手指将那两块布捏起来往盆地一丢,又把盆扔到角落。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苏父的声音:“你起这么早啊?”
“嗯。”
回应他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嗓,带着些宿醉的沙哑。
苏玉琢听见那道声音,心口莫名跳了一下。
接着,她听见苏父说:“先去洗漱吧,饭还要一会儿才能好。”
客人并没回答,但苏玉琢听见脚步声朝洗漱间过来。
苏玉琢拧干拖布的水,想先出去让客人先洗,只是刚放下拖布,没等她转身,她知觉洗漱间的光线一暗。
脚步声也在门口停止。
苏玉琢转身,看清对方长相的一刹那,酝酿好的问候像鱼刺一样卡在她喉咙里。
忽然间,她明白苏父先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僵持着,许久,萧砚迈着两条长腿往里面走了两步。
他身上穿着衬衫西裤,笔挺板正,与脚上那双显小的旧凉拖很是不搭。
洗漱间面积不大,却也不算小,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两个人,忽然显得格外逼仄。
苏玉琢从萧砚脸上转开视线,“你先洗吧。”
声调平稳,语气疏离。
说完打算出去。
萧砚抓住她的手臂,很快又撒手:“洗脸用哪个毛巾?”
“给你买了好几条新毛巾,都在你房里。”
“你去帮我拿一条过来。”理所当然的口气。
“……”苏玉琢看着他。
萧砚两手往口袋一插,一副甩手掌柜的样:“你们村书记没叫你好好招待我?”
“……”第一次发现这人居然有无赖的潜质。
推开二楼房间,扑鼻而来的烟味让苏玉琢皱紧了眉头,床上很整洁,维持着昨晚她走时的样子,只有靠近床头的床边沿,床单有处褶皱,显示被人坐过,床头柜上烟头和烟灰堆成了小山丘。
那人一夜没睡?
这个念头从苏玉琢脑海划过,说不上来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