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空闲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微笑:“谢谢。”
她本来无心的小动作,看在程如晚眼里变成了炫耀,众人看不见的角落,程如晚手指深深掐进手心。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宋羡鱼说。
“我没开车来,临渊送我一程吧。”程如晚转脸又笑颜如花,又问宋羡鱼:“小鱼不会介意吧?不会耽误你们很久。”
宋羡鱼弯着唇:“当然不会。”
“谢谢。”程如晚说:“我晕车,能不能让我坐副驾驶?这样能好点。”
一般情况下,男性开车,有其他人同坐的情况下,应该适合女主人坐副驾驶,这不仅仅是一个座位,也是身份的象征。
很多女人甚至会拒绝除自己和家人以外的任何同性,坐自家车的副驾驶。
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是汹涌的暗潮。
程如晚眼神略显得意,不管宋羡鱼同意,或是不同意,对她都是有好处的,宋羡鱼同意,她一路上可以借机跟季临渊叙旧,拉进一下关系,宋羡鱼不同意,会显得小心眼,男人最不喜欢女人小心眼的样子。
宋羡鱼若是因此跟季临渊闹起来,两人的感情肯定受影响。
程如晚把算盘打得噼啪响,那边宋羡鱼却是微微一笑,“好啊,那你坐副驾驶吧,我不晕车,坐后面也没关系。”
程如晚一喜,暗嘲宋羡鱼真傻,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居然连这个要求都同意了。
转念一想也是,宋羡鱼跟季临渊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在与季临渊的关系中处于下风,自然是讨好季临渊的。
有些事一旦成为习惯,即便以后局势变了,也很难改变原本的相处模式。
只是下一瞬,宋羡鱼说出的另一句话,让程如晚再也笑不出来。
宋羡鱼对萧爱说:“你刚才不是说去我们家蹭饭吃么?想要吃饭就得劳动,回去的车你开吧。”顿了一顿,她嘴角换上娇羞的笑:“临渊忙了一天,不好疲劳驾驶。”
萧爱眨了眨大眼,又眨了眨大眼,才明白宋羡鱼这是要拿自己当挡箭牌。
于是豪气地揽下这份艰巨的任务,拍了拍胸口:“没问题,别看我才二十岁,已经有五六年的车龄,是个老司机了,保证开得稳稳的。”
……
黑色添越很快驶上车道。
萧爱开车,程如晚坐副驾驶,宋羡鱼和季临渊坐在后座。
程如晚透过后视镜,瞧见宋羡鱼依偎在季临渊怀里,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像无数根针,刺疼了她的眼。
“累了就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到了叫你。”季临渊的声音无比温柔,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另一个女人。
程如晚紧紧咬着牙关。
然后她就看见宋羡鱼在季临渊怀里调整了下坐姿,把头靠在男人锁骨的位置,季临渊微微垂头,下巴正好抵在宋羡鱼发际线。
男人一手搂着宋羡鱼的肩,一手握住女孩的柔荑,拇指轻轻摩挲,亲昵又宠溺。
“冷不冷?”季临渊问着,已经长臂一伸拿过放在座位后面的薄毯,细心温柔地替宋羡鱼盖住腿和腹部。
“是不是好点了?”男人语气越发柔软。
宋羡鱼全程没有睁眼,嘴角微微扬起,轻嗯了一声。
那份依赖和信任,若非关系非常亲密,是不会有的。
季临渊抬手,修长手指从宋羡鱼颊侧一滑,将她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
程如晚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和季临渊相处的模式,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只能想到三个字:止乎礼。
那时候是她先喜欢季临渊,季临渊不搭理她,为了吸引男人的视线,她做过很多事,给废寝忘食的他送饭,深夜给生病的他买药,有一次季临渊去南方谈生意,由于团队的疏忽把重要文件落在京城,程如晚央求父亲动用私人飞机,替她给季临渊送去文件。
也是那次之后,季临渊会在她搭讪的时候,回应一两句话。
哪怕只有简单的一两个字,程如晚还是高兴得连续失眠一个礼拜。
程越阡对季临渊生意上表现出来的天赋很是看好,见女儿一颗心都挂在季临渊身上,就跟季昌历提结儿女亲家。
门当户对,两人又年纪相当,两家很容易达成共识。
之后,程如晚和季临渊的关系似乎也定了下来,两人会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程如晚是被宠着长大的,脾气很差,季临渊很多时候都让着她。
程如晚那时候也察觉到季临渊不像别的男朋友那样喜欢对女朋友动手动脚、搂搂抱抱,她把那份冷淡归结于男人孤。
可此刻,程如晚猛然发现,这个男人原来也会有这样体贴温柔的一面。
那是她从不曾看过的。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冷气开得太低,程如晚只觉周身发冷。
萧爱也从后视镜瞧见季临渊给宋羡鱼盖毛毯,又见程如晚似乎也有些冷,问了句:“温度是不是低了?”
说着,她伸手把温度往上调了调。
……
程如晚下车站在程宅大门外,目送添越远去。
佣人开了门,见到她,恭敬地喊了声:“大xiao jie。”
程如晚恍若未闻,伫立原地好一会,转身目不斜视进了大门。
进了东楼玄关,程如晚边换鞋,边听见客厅传来程越阡和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