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报纸上的时间已经是三天前,这三天消息经过发酵一定是满城风雨的局面,宋羡鱼却像被庇护在羽翼下的雏鸟,以为天下太平。
也幸而报纸上的照片模糊不清,内容没有提及那位嫩模姓名,否则学校那边只怕要炸开了锅。
宋羡鱼攥着报纸的手越手越紧,脸上却绽开倩兮巧笑:“您的建议我收到了,只是很抱歉,我认为若是在外人的影响下做决定,那么这个决定有很大的可能是错误的,您觉得呢?”
季昌历哪里看不出她在强撑,静静地注视她,实则眼神在给予压迫。
宋羡鱼浅浅回笑。
恰在这时,有手机铃响起,宋羡鱼掏出手机看了看,是季临渊的号码,正犹豫要不要回避,季昌历笑着开口:“老四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打电话来了。”
对方甚至连季临渊打电话的用意都猜得出来,宋羡鱼没有回避,直接接听,不过还是有意地把通话音量调小点。
“在哪儿?”男人声音平静,宋羡鱼却感受到其中透着股不常见的担忧与焦急。
宋羡鱼看了眼低头喝茶的季昌历,笑回:“跟……”叫爸太亲密,想来座上那位也没打算让自己这么称呼他,叫董事长,似乎太见外,瞬息间的几番思量,宋羡鱼选择了个折中的称呼。
“跟伯父在京城大饭店喝茶呢,你忙完了吗?”
她语气轻松,听着不像有事的。
“嗯。”季临渊淡淡嗯了一声,稳重道:“现在过去接你,晚上约了朋友一块吃饭。”
意思是要带宋羡鱼见朋友。
见朋友不比见商友,这次宋羡鱼没拒绝:“那好吧,一会见。”
……
挂了电话,宋羡鱼看向季昌历,“伯父还有事吗?”
言外之意,您老人家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季昌历盯着她稚嫩的脸看了片刻,声音严厉:“你是打定主意待在时尚圈了?”
宋羡鱼:“我若是听了您的话,跟傀儡有什么区别?”
这种事,有一必有二,妥协一次,日后她再要坚持己见,会难上加难。
季昌历忽地一哂,眼底并无笑意:“果然是老四选的人,一样不听教。”
宋羡鱼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季昌历摆摆手:“回去吧。”
语气不耐,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宋羡鱼弯着唇:“那我走了,伯父再见。”
季昌历哼了一声。
……
四月末的华灯初上时分,仍有股寒凉之意。
季临渊开车过来,看见女孩坐在饭店门口的花坛边,两手撑着边沿,双脚悬空,百无聊赖地晃动着。
模样有些俏皮。
草丛里藏着盏地灯,浅黄的光线打在她背上,将她秀美的轮廓映得透明。
她穿着驼色风衣,白色的薄毛衣和浅蓝的牛仔裤,简单清爽的打扮,偏生给人一种明艳风情的感觉。
“想什么呢?”头顶忽地响起低沉的男嗓,宋羡鱼扭头,又抬头,季临渊被光映得半明半暗,隐在黑暗里的那半部分神秘而魅惑。
“我在想一会要吃点什么。”说着话,宋羡鱼跳下花坛,拿起一旁的包,仰头笑吟吟地望着男人。
季临渊上前,边拍了拍她风衣上的灰,边温柔地问:“想好吃什么了?”
视线被男人宽厚的肩膀占据,稍稍侧头,就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他的眉眼那么温柔,有股别样的迷人魅力。
宋羡鱼心头一动,顺势搂住他精壮的腰,小猫儿般地蹭了蹭。
季临渊低头,瞅着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利落的马尾落在优美的颈子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拿出纷乱的发丝,声音宠溺磁性:“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宋羡鱼笑:“喜欢你,是我做过最成功的一件事。”
“那是我的荣幸。”
“嗯。”宋羡鱼煞有介事点头,“我这么好,娶到我确实是你的荣幸,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别学那些人在外养小三。”
“谁在外养小三了?”男人的关注点好像跟宋羡鱼想的不一致。
宋羡鱼知他在逗自己,从他怀里出来:“你们圈子里那些人那点事,你会不知道?。”
“不知道,还请季太太解惑。”男人语调是轻松的状态。
这话刚说完,有个跟季临渊年纪相仿青年人走过来,“老季,还真是你。”
对方显然与季临渊相熟。
说话时视线在宋羡鱼脸上扫了扫:“这位是——”
想认又不敢认的欲言又止。
季临渊牵起宋羡鱼的手,声音持重,毫不避讳:“我太太。”
青年人笑了,“我还以为报纸上乱说的,原来是真事,恭喜恭喜……”
宋羡鱼弯着唇,举止自然地伸出手:“你好。”
……
季临渊和青年人说了没两句,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青年人识趣地告了辞。
电话是约好的好友打来的,问他怎么还没到。
季临渊牵着宋羡鱼走向车子,边说:“就来。”
至于季昌历找宋羡鱼说了什么,一个不问一个不提,但宋羡鱼知道,以季临渊的谋略,不可能这点事都猜不到。
去时光倾城的路上,有点堵车,宋羡鱼打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她之前搜索的VINCI集团项目失误的内容。
果然已经满城风雨。
而她也成了他的软肋。
收起手机,她扭头看向开车的季临渊,“你们聚会,都带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