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允从后视镜隐约看见男人深刻而冷峻的五官,张嘴想说出心头的疑惑,季临渊兜里的手机先振动起来。
季临渊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尔后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怎么不睡?”
声音堪称温柔。
邵允立刻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除了宋羡鱼,没见他对别人露过这样的神情。
“正在回去的路上……喝了几杯……放心,没开车……”
很普通的对话,却让人听出一股温馨的味道。
收了线,季临渊把手机随手扔在座位上,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秦戈说昨天裴艇见了林逾静,今天林逾静就认了错,都说裴艇是京城第一律师,他出马林逾静应该脱罪有望,没想到这次倒办事不力了。”
季临渊淡淡开口:“什么时候学会跟我打机锋了?有话直说。”
“我想了一夜,拆迁户闹事只是吸引媒体和相关部门关注项目的第一步,第二步是匿名举报,第三步是宝隆集团和林逾静的助理相继指认,媒体大肆宣扬,毁了她的名声,有了第三步,不管最终她认不认错,都逃不掉身败名裂的结局。”
“裴艇出面让她认错,是第四步。”
邵允看了眼后视镜,接着说:“裴艇虽然是集团的律师,但谁都知道,整个集团他只听你的。”
顿了顿,邵允又否认,“不对,收买宝隆集团的项目负责人和林逾静的助理,安排第二份合同才是第一步。”
邵允越说越觉得后座的男人做事太强势无情,“这几个月来,你没有任何动作,我以为你是忘了林逾静对宋羡鱼做的那些事,林逾静或许也在暗自庆幸,可谁曾想,你在不声不响中部署了一场釜底抽薪的局。”
“我与她共事这么多年,不说百分百了解,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在她心里,除了你,就是事业,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男人毁了她十几年的心血,可想而知有多绝望。”
裴艇见林逾静时,恐怕也只是说出真相,就让林逾静心如死灰,从而认了罪行。
季临渊静静听完,儒雅淡笑:“你的故事讲得很精彩。”
邵允抿着唇,没再说话。
外面都说vinci老总睚眦必报,冷血无情,其实并非这样,作为领导者,他有领导者该有的宽容和大度。
同时也有自己的底线。
触了底线,自然不会轻饶。
也有逆鳞。
触了逆鳞,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
宋羡鱼今天一早出院的,季临渊把她接来了贡院七号,宋羡鱼半推半就。
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脚步声,她立刻清醒,没多久卧室门被推开,漏进来的灯光将男人的体形映得偏瘦,依旧挺拔。
季临渊反手带上门,没开灯,宋羡鱼看着黑暗中的影子越来越近,随后听见男人好听的声音:“吵醒你了?”
“我没睡沉。”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指肚子。
宋羡鱼道:“几乎感觉不到痛了,就是……”
“什么?”
“药太苦了,以后能不能不喝?”
“所以今天没喝?”
男人的语气有了严厉的感觉,宋羡鱼心虚:“喝了……一口……”
“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别人能怎么办?”季临渊语气无奈,带着包容和宠溺,说完,他拿起座机听筒,修长手指拨了内线,洪姨很快在那边接起。
“今天熬的药还有剩?”听完那边的回答,男人又道:“热一碗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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