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小子,且住!我家主人问你话呢,你怎敢如此无礼,当这月满楼是什么地方了!”早有几人闪步挡住了去路,怒目而视。
小冰儿见又有人挡路,她才不管对方是谁呢,正好刚才还没尽兴,举剑就要窜过来开路。元招却摆了摆手制止住了她。
“原来是季家人哦……呵呵!”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轻蔑、不屑、又有些惋惜。
季英见他如此懈怠,心中的不满转化成了怒意。即便是皇亲国戚,当朝王公,到了这里也是客客气气的。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闲散侯爷,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谱?
季英脸色沉了下来,因为这时他终于看到那群从房间里出来的伤号了。几乎是人人带伤,血迹斑斑,更有陈家和周家的那两个,断胳膊断腿,已经成了废人。
季英感到脑袋嗡嗡作响,今日之事必定难以善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群人背后拥有的力量,这长乐侯下手也太狠了。难道就没有考虑到会有什么后果吗?别说是他了,月满楼这次也难脱干系。
“元召,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不知轻重?下手恁得狠辣!即便你本事再大,就能这样任意妄为吗?”
他这一开口,东方朔心中一沉,季家有近百年的侠义名声,他满以为季家主事人出现,即便不会向着己方,起码也会问清缘由,主持公道,给双方调解一下。没想到他开口就指责元召,不禁令人大失所望。
元召立住脚步,冷冷的撇了对方一眼,然后缓缓的开了口:“关中季家,好大的名声。世间听闻,当年乃祖季布,以任侠行义,天下闻名。我也曾心存仰慕,没想到今日一见,后人竟不堪至此,与恶为伍,沆瀣一气,百年的名声可以休矣!”
他语气平淡,好似只是随便品评,却一语
道尽这其中的关系。东方朔与小冰儿心中大赞,小侯爷说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令人心中大快!
季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言语!尤其是元召话中透出的意思,竟然是说他们家族浪得虚名,为恶帮凶。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信口雌黄。今日你要不把话说清楚,就休想走出月满楼半步!”
家主发怒,跟随的族中子弟和手下们更是义愤填膺,今天竟然有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真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了!管你是什么侯爷鸡爷的,先打了再说。
十几条大汉各执刀棒,呼啦啦涌过来,就要动手。正在这时,却忽听得楼外马蹄声动,在楼前停下,随后一小队红袍白羽的骑士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个英俊的青年将官,一抬头,正看到在二层楼梯口对峙的两帮人,先是一愣神,然后手握剑柄,领着人就从楼梯上来了。
来到上面,四周扫视一眼,对别人理都没理,径直走到元召跟前,躬身施礼:“小侯爷,陛下有旨,宣你立即进宫!”
东方朔见到来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他刚才是真怕啊!不是怕季家人把元召怎么着,而是怕这对妖孽师徒再忍不住出手伤人,乱子就越闹越大了。
东方朔从心里对元召是很看重的。但这帮朝中勋贵们的力量太大了,朝堂军中盘根错节,水深得很。今天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他为元召的将来很是担心。
元召似笑非笑的瞅着面前的羽林将官,语气中听不出他是认真还是开玩笑:“襄哥儿,有人不让我走呢,说是今天休想走出月满楼半步。要不,你先回去跟陛下说一声,等到什么时候人家放我走了,我再进宫请罪?”
名叫曹襄的这位曹家千里驹,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去长乐侯府没有找到元召,听得是来了月满楼,就一直寻来的。自从上得楼来,搭眼之间,早已看的明白,心下了然。这帮纨绔子弟是什么德行,还有比他更清楚的吗?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后来分道扬镳,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只见他冲随行的羽林侍卫打个手势,自己掌扶剑柄,傲然而立,从骨子里的骄傲之态溢于言表。
“小侯爷但请大步而行,有敢出言阻拦一句者,杀无赦!”
开玩笑!找时间与长乐侯亲近还来不及呢,今日这大好机会,岂能放过。
自从北疆之行,见识到这位小侯爷的品行与威风,曹襄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元召为榜样,激励自己的进取之心,争取在自己的手上,重现曹家当年先祖时的辉煌。
即便今日得罪了这里的所有人,他也不在乎。不要说他有皇命在身,别人不敢怎么样,就算今日为了元召亮剑染血,只要能借此拉近彼此的关系,他也会毫不含糊,这就是将门子弟的果决之处!
曹襄,平阳侯曹参之孙也!包括季英在内,在场的所有人当然都认识。曹家更非一般勋贵之家所比,萧、曹齐名,那都是大汉开国丞相!
如果借用一下高祖皇帝的市井话来说,那就是,不管多厉害的将军呀还是臣子啊,只不过都是帮他逐鹿中原的猎犬而已,在他眼里,能帮他管理这些猎犬协调秩序的,只有两个人:萧何、曹参!可见在他心中的重量。
曹家虽然人丁单薄,但这一代的曹襄是非常优秀的,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以骑射无双入选为未央宫宿卫,随侍帝侧。被称为曹家的千里驹,未来的希望。
“被皇帝宣旨入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