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皇宫内烛火通明,本常年四季沉寂的华清宫内,也是一片璀璨之夜。
宫门口,文臣下轿,武官下马。
宫凌轩作为今日的寿星,四品以上文武大员已经落座,靖轩帝高坐正堂,皇后在其身侧,其余妃位之上的嫔妃,以容月儿为首,居下首而坐,殿内前两排都是给侯爷,王爷,以及皇子们的位置。
因为南陵祖制,未至婚嫁之龄的公主以及世家小姐,均不得在外抛头露面,但是无论皇室,宗室还是世家,亦或者朝中大臣家,都有那么些特例。
譬如七公主宫凌玉,其母妃虽是个婢女出身,后又因生她难产而死,她从小教养在太厚身边,与宫凌睿亲厚,是以,随着他学成了个女痞子,再如护国将军府的缪倾婷小姐,郡主之尊,却从小跟在宫凌俊身后跑,再比如兵部尚书家的三小姐沐清浅,刑部尚书家的五小姐潇楚儿,诸如此类。
而靖轩帝虽是个爱信天命的君主,却在男女之事上,却从来不拘,是以,从靖轩帝继位,便废了这条祖制,不但如此,他还鼓励襄南的世家,文武大臣家的女眷,上到皇后,经常举办什么百花宴,斗诗会,邀请襄南城的俊男美女前往,因此凑成了好多姻缘
今夜的太子生辰宴,虽文武大臣也有携女眷而来的,却没有带着女儿家,而设座也只额外置了两处绣垫,一处是替皇太后来的七公主,一处是将军府的缪倾婷。
“太子为何还不到?”
“不知!四皇子不是也还没到?”
“不会是在宫外动起手来了吧?他们不是从来不睦?”
“睿小王爷不是也还没到?”
殿内渐渐传出交头接耳的声音,靖轩帝蹙了蹙眉,轻哼一声,顿时,殿内又恢复安静,看着靖轩帝微沉的脸色,无人敢作声。
“皇上,莫不是传话的人未传清楚?”皇后压低了声音道。
靖轩帝点点头“田中!”
“皇上!”田中手持佛尘,颔首。
“去看看,太子为何还不到?”
靖轩帝话刚落,殿外传来内侍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沐侧妃到,宁侧妃到……”
内侍一口气报了数人,在坐的人都抽了抽嘴角,都说太子自两年前大婚前夜突生变故之后,便性情大变,好美色,三天两头地抬姨娘,妾室,通房,短短两年间,太子府侧室,妾室,姨娘,通房,已经将近双十之数。
容月儿听着内侍通报,再看看靖轩帝渐渐冷峻下的脸色,紧了紧攥着丝帕的手,本来因为靖轩帝微太子在华清宫设宴的喜悦,其他妃嫔巴结讨好的得意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着靖轩帝。
其他原本就曲意逢迎的妃嫔,本就嫉妒容月儿母子得宠,却不得不讨好,此时看着容月儿渐变的脸色,和靖轩帝渐黑的脸色,个个神采奕奕,心中乐得不行。
而宫凌轩本人,却一副事不关己之色,左手牵着林微晚,右手扶着沐清棉,身后随着几个有位份的,嘴角挂着揶揄的笑,一身朱红色锦袍,昂首挺胸,风采十足地走向靖轩帝,在阶前一跪“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靖轩帝总算因为他礼数周全而怒意消散一点,沉着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皇后虽与容月儿不和,却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国母之仪,倒是笑意盈盈地说了几句客套话。
宫凌轩又与容月儿行了礼,同时开口与众人拱拱手,算是谢过大家来赴宴,当然各家的贺寿之礼,早已命人和礼单一并送进了太子府。
朝中许多大臣虽看不惯太子素日的行径,却碍于他到底是靖轩帝最爱重的皇子,加之这两年御史台也没少弹劾,却都被靖轩帝压下,是以,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开宴,丝竹管弦之乐响起,美人鱼贯而出,殿内顿时一片喧哗。
推杯换盏,酒到杯干,逢迎讨好之声,逢场作戏之色,不是祝靖轩帝福寿绵长,就是祝太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或者互相祝贺步步高升,青云直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殿内的人似乎都忘记了之前的小插曲,真的融入了这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似是无人再注意到,皇子公主那里,有两个坐是空置的。
“你就不知他今夜不会来?”靖轩帝斜睨着宫凌俊空荡荡的位置,略带愤意地问皇后。
“臣妾不知!”
“哼!你生的好儿子!”靖轩帝怒了,“自己嫉妒心作祟,也扯着睿小子一起犯浑不成,他是以为朕不敢办了他吗?”
“臣妾之错!”
靖轩帝一甩袖子,不理皇后了,径自看歌舞。
容月儿坐在下首,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她本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有些惆怅,宫凌俊太过精明,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引出去,如今可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终究是未露面,这比她费尽心思将他从这里引出去,更省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冲身后侍候的玉桂使了个眼色,玉桂立即明白,冲她微微颔首,便抬步要走。
只是此时,由沐清棉伺候着吃葡萄娥宫凌轩,突然起身,双手捂着小腹,匆匆离开了。
靖轩帝和容月儿一惊。
“去看看!”靖轩帝吩咐。
“娘娘?”玉桂停了脚步。
“无事,似乎是吃坏了肚子,你去做你的!”容月儿不以为然。
玉桂颔首,复又转身,靖轩帝看了看她匆匆离开的背影,,继